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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12/25 23: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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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小说《荀子》连载

刘志轩著

第一卷人之性恶

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荀子

第二章阴谋与阳谋交织

风雨交加,狂风劲吹。

君王后宫内锦帐飘动,蜡烛忽明忽暗。

君王后睡在卧榻上。她梦见荀子在黑暗中呐喊:“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突然,四十余岁的相国田单手挚宝剑飞一样闯入王宫,凶狠地一剑把齐王建杀死。

紧接着,六十多岁的齐国都大夫田狐又举着带血的利剑向她砍来。

一阵闪电雷鸣,君王后从梦中惊醒,立即从卧榻上坐起,大声喊叫:“啊!……来人!快来人呀!”

宫门外,大雨滂沱。

君王后继续喊叫着:“来人呀!快来人呀!……”

宫人急忙来到:“侍奉太后!”

君王后惊恐地:“大王呢?大王在哪儿?他在哪儿?”

宫人:“太后,大王正在宫中安睡。”

君王后疑惑地:“是,……是吗?”

宫人:“是的。”

君王后:“去,快把大王唤来!”

宫人迟疑地:“太后,天太晚了……”

君王后暴怒地:“快去!”

宫人:“是!”退去。

雨水在窗外刷刷流下,似从天上倾倒下来。

齐王建慌忙跑进君王后宫:“母后!……”

君王后上前把儿子拉住,战兢兢地打量:“啊,建儿!……是,是你吗?”

齐王建:“母后!是我……”

君王后:“你,你没有事吧?”

齐王建:“儿正在安睡。”

君王后忍不住抱住儿子哭泣:“建儿!……”

齐王建:“母后……”

君王后冷静下来,擦干眼泪,问:“荀老夫子有什么消息吗?”

齐王建:“没有。母后,你怎么啦?”

君王后:“建儿,我睡不着呀!”

齐王建:“为什么?”

君王后:“我害怕,……”

齐王建:“母后,你怕什么?是怕*么?……”

君王后:“不,我不怕*,怕人……”

齐王建:“怕谁?”

君王后:“田单,田狐,还有说不清楚的人……”

齐王建:“怕他们做甚?”

君王后:“我怕他们有一天会把我们母子杀死!……”

齐王建不解地:“母后,田相国不会的。”

“建儿!”君王后拉齐王建在自己身边坐下:“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荀老夫子遇到了大难,拼命地喊叫着向我呼救;梦见丞相田单恶狠狠地手持利剑闯进宫来,把你杀死。高唐的都大夫田狐又举着血淋淋的利剑跑进宫来杀我!”

齐王建:“母后,你怎么做这样一个梦?田单是个忠心为国的老臣,他怎么会反叛朝廷呀?母后,不会有这种事情的。”

君王后:“咳!你呀!你不懂,你不懂!”

齐王建:“母后……”

君王后:“你父王去世三年了,我每天都在想,你小小年纪继承了王位,我是一个失去依靠的寡妇,咱们孤儿寡母两个人,能支撑起诺大一个齐国吗?”

齐王建:“……”

君王后:“那些权高势重的臣子,一个个如同虎狼一样。许多的王公贵族不交国家赋税,有的谎报灾情,有的私自扩大封地,有的竟然私养兵马。田单身为相国,又疏于朝*。你说,他们的心里还有君王吗?他们心里还有齐国吗?她们欺侮我们孤儿寡母,他们哪一个也比我们母子厉害呀!”

齐王建:“……”

君王后:“你说,在朝廷里面,权势最高,功劳最大的是哪个?”

齐王建:“田单。”

君王后:“功高震主呀!过往列国的朝堂上,那些有权势的臣子杀死君王、谋权篡位的还少吗?”

齐王建:“母后!如今田相国有病,很少上朝……”

君王后:“正因如此,才更可怕!

齐王建:“这……”

君王后:“多少日子了,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呀!我思过来,想过去,谁都靠不住,只有请荀老夫子来帮助我们。”

齐王建:“他不过是一个儒士……”

君王后:“不要小看他这个没有权势的儒士。你父王在世的时候,尊他为稷下学宫最有学问的老师。在齐国的朝堂上他也是一言九鼎呀!你父王信服他,朝臣们也都信服他。所以,我一心要请荀老夫子回来。齐国有了荀老夫子,我就不怕田单,更不怕别的什么人来欺侮我们娘儿俩!”

齐王建点头。

旷野。射戈与几名杀手骑马飞奔。

射戈回到田狐高唐都大夫府,向田狐禀报:“舅舅!”

田狐急切地:“荀况杀了吗?”

射戈歉疚地:“没有。”

田狐:“废物,一群废物!”

射戈:“舅舅!荀况被韩国劫持了!”

“是吗?”田狐兴奋地:“哈哈!荀况没有死在我的手里,倒死在后胜小子的手里了!”

射戈不解地:“舅舅,后胜怎么……”:

田狐:“后胜借刀杀人,比我聪明!”

后胜正在齐王宫与齐王建投壶玩耍。

宫人跑步进入来:“启禀陛下!驿站紧急禀报,荀老夫子在韩国的虎牢关被劫持!”

齐王建惊慌地:“啊?这,这……,怎么能出这样的事情?”

后胜心中窃喜。

齐王建急问:“表兄,你,你看此事该怎么办呢?”

后胜故作深沉地:“表弟,你是君王,不要着急嘛!这不奇怪,很正常。”

齐王建:“啊,是是。可该怎么办呢?”

后胜:“好办,派上一个使臣到韩国去,找他们韩国大王,说几句话不就完了?”

齐王建摇头:“行吗?”

后胜:“怎么不行?”

齐王建:“如今列国争斗,像荀老夫子这样的知名大儒都在争夺,派一个使臣去要回来,恐怕不容易。”

后胜:“表兄,你想怎么办?难道为这点小事儿还能和韩国打一仗吗?”

“咳!”齐王建思考着:“想来也只好先派遣使臣到韩国交涉。假如韩国归还了荀老夫子,也就作罢。假如他们不归还,再想别的办法。”

后胜:“哎,这就对了。你是大王,遇事应当沉得住气。”

齐王建:“不过,如果母后问及……”

后胜:“不要对我姑母说嘛!最近,她的心里什么都不想,就只有一个荀老夫子。她若知道荀况被韩国劫持,那事情可就要闹大了!”

夜晚,官伎馆内琴声优雅,梦杞和两个弟子与官伎吃酒,得意嬉笑。

胖学士:“给梦老师敬酒!”

官妓秀女举杯:“梦老爷请酒!”

梦杞欢喜地接过酒杯:“好好好!”

胖学士:“秀女!在这官伎馆里,我们老师最喜欢的就是你!”

秀女莞尔一笑,娇滴滴地说:“梦老爷,请吧?”

胖学士:“秀女端的酒,别有一番味道。老师当然要喝了!”

梦杞得意,一饮而尽。

众大笑:“哈哈哈哈!好!”

梦杞:“大家吃酒,吃酒!”

后胜进入官伎馆。官娘跪地迎接:“后老爷!”

后胜:“官娘,我听说你这里又添了新人?”

官娘:“有!”向里面喊叫:“新来的都给我出来!”

十几个漂亮的官伎走出房来,一齐跪地。

官娘:“后老爷,请你挑吧!”

后胜仔细一一观看,而后指着一个:“就她吧!”

官娘:“哟!后老爷真有眼力,一眼就看上了一个最漂亮的。”

后胜问官伎:“你叫什么名字?”

官娘:“她还没有名字,请后老爷赐上个名字吧?”

后胜想了一想:“我看她长得像嫦娥一样漂亮,就叫亚娥吧!”

官娘向亚娥:“快谢谢后老爷赐名。”

亚娥:“谢后老爷赐名!”

后胜:“不用谢了。官娘,亚娥以后就是我的啦!”

官娘:“当然当然!我们这官伎馆就是为你们这些当官儿的开的。后老爷说了算!”

后胜得意地拉过亚娥到身边。

梦杞与胖学士走过来。

胖学士:“后大夫!祝贺你又选上一位得意的美人儿!”

后胜:“梦杞先生!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梦杞:“有何好消息?”

后胜:“那位荀老夫子在韩国的虎牢关被劫持,他来不了啦!”

梦杞吃惊地:“啊?莫非你……”

后胜急忙把话截过去:“梦杞先生,难道你不认为这是个好消息吗?”

胖学士:“后大夫,荀况真的在韩国被劫持了?”

后胜:“我的话能有假吗?”

“后大夫的消息当然是绝对可靠。”胖学士向梦杞:“老师!来,和后大夫干一杯!”

后胜:“为荀况是吧?……”

胖学士:“为他老死在韩国,永远也回不来!”

后胜:“梦杞先生,干!”

梦杞举杯:“干!”

胖学士:“干!”

三人碰杯:“干!”

君王后在宫中拍案大怒:“无用!堂堂一个将*,竟然保护不了一个老夫子,简直是无能!”

齐王建:“母后,从秦国到我齐国,几千里路程,关隘众多,……”

君王后:“我不管有多少关隘,我要他去,就是保护荀老夫子。他管盖丢了荀老夫子,我杀他的全家,灭他的九族!传旨,把他的妻子儿女统统下进监牢!”

齐王建疑惑地:“母后!……这,这样好吗?”

君王后:“有什么不好?他丢掉了天下最有学问的大儒,这是天大的罪过。他管盖有几个脑袋,也顶不了一个荀老夫子!”

后胜:“姑母息怒!把管盖的妻子儿女下进监牢,有您一句话就行了。您的贵体要紧。您不要生气!”

君王后:“哼!……”

齐王建:“母后请息怒!”

君王后:“还有你!韩国如此欺侮我齐国,他们劫持了我们远道邀请的贵客,你仅仅派一个使臣去交涉,岂不让韩国认为我齐国可欺吗?”

齐王建胆怯地:“母后,……”

君王后:“还要说什么?你身为齐国的大王,这样懦弱,让齐国的先王和臣民失望呀!”

齐王建:“母后……”

君王后:“行啦!你这样不争气,叫母后我实在忧心。像你这样,怎么能承担起齐国的江山呀!”伤心欲泪。

齐王建与后胜:“母后(姑母)!”

君王后指着齐王建悲戚地:“咳,你真叫我伤心呀!”

齐王建与后胜:“母后(姑母)!……”

君王后:“看到你如此软弱,更让我想念荀老夫子!如果齐国有荀老夫子,我还用担这么大的心吗?”

君王后止住眼泪,叹了口气:“咳!不说这些了。建儿,你是大王,你说,这件事情到了如此地步,该怎么办?”

齐王建:“请母后定夺。”

“还是让我说吗?”君王后看了看齐王建和后胜。

后胜奉承地:“姑母,您是齐国的主心骨,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君王后:“哀家问你们!”

后胜:“这……”

君王后看齐王建,齐王建怯懦地:“母后……”

君王后:“田单呢?”

齐王建:“田相国告病在家中。”

君王后:“去请他!”

齐王建:“这……”

君王后:“怕请不来是吗?告诉他,如果不来,本宫我亲自登门去请!”

相国田单,五十余岁,挺拔健朗,仪表堂堂,乘车在临淄街头疾行。快步进入齐王宫,奔上朝堂。

齐王宫的朝堂内坐满群臣。

田单跪地向端坐王位的齐王建和君王后叩头:“田单拜见太后与大王陛下!”

齐王建:“相国请起!”

君王后生气地:“田相国!好难见你的金面呀!”

田单:“微臣年老有病,特请大王恩准,在家中调养。闻知太后召唤,急忙赶来,请太后见谅!”

君王后:“年老有病,应当调养。不过,你是相国,手中托着齐国的江山社稷,你知道吗?”

田单:“微臣知道。”

君王后:“田相国!你是我齐国的功勋老臣。先王在世的时候,待你如同兄长,敬你如同老师。如今先王下世,大王年幼,齐国的江山社稷全靠你来担当,你不能辜负先王的恩情呀!”

田单:“是!微臣心中牢记先王大恩。”

君王后:“好了,今日不谈这些。你在家中养病,本宫把你请来,是因为朝廷之中出了大事,没有大事,本宫也不请你。”

田单:“谢太后见谅!”

君王后:“荀老夫子在来我齐国的路上被韩国劫持了,你知道吗?”

田单吃惊:“啊?微臣不知。”

君王后:“不用本宫讲,你也知道荀老夫子对于齐国是何等的重要。你是个带过兵的人。当年你曾经在即墨小城大摆火牛阵,杀退五国联*,为齐国立下盖世功勋。你说,如今我齐国该当如何?”

田单思考有顷:“田单记得荀老夫子曾经说过,用兵者凡事在王,将帅末事也。韩国劫持荀老夫子之事,全凭大王与太后之决心。”

君王后冷冷一笑:“哼哼!你呀!你聪明,不愧为相国,比他们都会说话。不过说了等于没有说。”

田单:“太后!田单所言,乃是用兵常理。作为臣子,田单理应听从王命。”

君王后:“你听从本宫的吗?”

田单:“此乃为臣之道。”

君王后大声向朝堂下的臣子问:“你们都听从本宫的吗?”

后胜与众臣子:“我等恭听太后决断!”

“好,你们让本宫决断,这个主意我拿。”君王后看了看朝堂上所有的人,坚决地:“即刻出动倾国兵马,把韩国的都城踏平!”

后胜吃惊:“啊?!……”

众臣子暗暗吃惊,皆保持沉默。

“你们怎么不说话?……”君王后震怒地:“你们说话!说话!”

后胜试探地:“禀太后,为了这样一件小事,大动干戈,合适吗?”

君王后厉声地:“胡说!什么是小事?什么才是大事?你说,什么才是大事?“

后胜怯懦地:“太后……”

君王后:“你们知道不知道,在我齐国派人去秦国请荀老夫子的时候,韩国也曾想把荀老夫子从秦国请走。是我们先行了一步,才把荀老夫子请到我们的手中。如今,他韩国把我们请的荀老夫子半路劫走了,岂不是早有预谋,成心和我们较量吗?这是派一个使臣就能要得回来的吗?”

君王后目视众人,众人皆躲避她那严峻的目光:“齐国的先王建下了稷下学宫,聚集了天下有学问的人,要用他们的聪明才智使齐国强盛。如今,天下最有学问的就数荀老夫子了。有了荀老夫子,就能使我们齐国强盛,你们懂吗?荀老夫子虽说是赵国人,可他年轻的时候就来到了稷下学宫,在我们这里研讨学问,他是从我们齐国稷下学宫走出去的大儒,我们不能让他在秦国,也不能让他在韩国,一定要他为我齐国所用!”

后胜、田单:“是!……”

君王后:“齐国有了荀老夫子,齐国就能强国;齐国失掉了荀老夫子,就可能会失国。这还是小事吗?为了荀老夫子,这一仗值得打,一定要打。你们说,这还能有什么异议吗?”

后胜积极响应:“对,太后说得对!”

齐王建:“母后言之有理。”

君王后:“田相国,你说!”

田单:“田单以为,太后所言正是。”

君王后:“那好。田相国!”

田单:“太后!”

君王后:“你不要在家中养病了。本宫命你做主帅,迅速调集兵马,拿出你当年摆火牛阵杀退五国联*的本领来,讨伐韩国,直取韩国都城。就是杀他一个血流成河,鸡犬不留,也要把荀老夫子抢回来!”

田单坚定地:“臣遵旨!”

君王后:“好!这才是我齐国的功勋老臣!”

君王后向殿中众臣子:“我还要告诉你们,在这件事情上,必须同心协力,不能畏缩不前,也不许说三道四,本宫的决心已定,不把荀老夫子夺回来,绝不罢休!”

后胜一直暗中观察齐王建的灰暗脸色。

君王后:“就这样吧。还有什么事情,你们再商量。我回宫去啦!”

君王后向宫门外走去。

齐王建与后胜送君王后:“送母后(姑母)!”

君王后在宫门停步,回头语重心长地:“建儿!你是大王,做事要有骨气呀!”

齐王建低头不语:“……”

后胜再次观察齐王建灰暗的脸色。

后胜看君王后走出宫门,急忙跟出门去:“姑母走好!”

君王后回过身来:“胜儿!”

后胜急忙贴过身去:“姑母!”

君王后:“你怎么也这样不懂事?”

后胜暗暗吃惊:“姑母……”

君王后:“怎么连大事小事也分不清楚了?”

后胜明白了君王后所指:“姑母!侄儿全听您的。”

君王后:“就要动大兵了,你要给我多长只眼睛!”

后胜:“是,孩儿知道。”

君王后:“你知道什么?”

后胜与君王后耳语:“姑母让我关照点那位官职最高的。”

散朝了,众臣子走下宫殿的台阶。

田单走出殿来,白发老臣迎上去。

白发老臣:“田相国,你果真要率兵出征韩国吗?”

田单:“此乃太后的敕命!”

白发老臣:“为了一个荀况,和韩国打仗,值得吗?”

田单:“王命岂敢不尊?”

白发老臣:“你不是正在家里养病嘛!”

田单有所感地:“太后是要查验田单,是否尊从她的号令呀!”

白发老臣:“如今的齐国她还能调遣哪个?也就是你,老牛一个。”

田单:“……”

旷野。

一兵士身背书简快马飞驰在大道上。

夜晚,一辆轩车在临淄昏暗的街道上缓缓行走。

身着便装的后胜与齐王建并肩坐在车中:“别总是不痛快啦!”

齐王建:“……”

后胜:“何必呢?咱们是亲表兄弟。我比你大几岁,在朝堂上你是大王,在家里,我是你表哥。我姑母她愿意管事,就叫她管去,你自讨个轻闲。我带你到官伎馆去找些乐趣,比什么都强!”

齐王建无奈地摇头:“……”

后胜引齐王建来到官伎馆。这里灯火明亮,如同白昼。

后胜向官娘耳语:“这是大王陛下!”

“啊?”官娘吃惊,急忙跪地:“迎接陛下!”

后胜:“快把最漂亮的都叫过来!”

官娘:“是!”急忙退去。

官伎紧张地跑来,列队低头跪地。

官娘站在前面命令地:“都抬起头来!”

众官伎抬头。

官娘:“脸上的笑容都哪儿去啦?”

官伎强作笑容。

后胜向齐王建:“这所官伎馆是我们开的,这些官伎是专为我们预备的,你还没有来过吧?自从先王桓公建起来官伎馆,有三百多年了。我们齐国上自大王,下至百官和稷下学宫里的先生、学子,都经常到这官伎馆里来玩儿。你看,这些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你挑吧,你爱选哪个,哪个就归你享用。”

官娘:“是呀!我们这官伎馆里的姑娘,都是选出来的人尖子。个个人样漂亮,能歌善舞,还会体贴人。大王,您选上了谁,就是谁有了大福气!您挑吧,您看哪一个对您的心思?”

齐王建观看众官伎,最后指了一下亚娥:“她!”

后胜暗自皱眉。

官娘:“她?……”

齐王建:“对!”

官娘看了一眼后胜,后胜无奈。

官娘:“亚娥!今天你有福气了。快去陪伴大王陛下!”

亚娥:“是!”

后胜木呆呆地看着亚娥陪齐王建离去。

官娘走到后胜的身边:“后老爷!大王把你的心尖子挑走了,心里酸溜溜的,是吧?”

后胜:“咳!我看他整天坐在王宫里愁眉苦脸,想叫他来开开心。可他……,你说我这不是自个儿找的吗?”

官娘:“算啦,我这里漂亮姑娘有的是。你再看看,相中哪个,再挑个好的!”

后胜:“你这些姑娘我都挑多少遍啦!一个一个都是丑八怪,哪一个也不如亚娥顺眼。”

关押荀子的草屋。

屋顶上继续哗哗流水。荀子、荀夫人与幽兰挤在草屋的角落里。

幽兰:“娘!我冷!”

荀夫人:“来!”她用自己的衣裳把幽兰裹在怀里,母女二人紧抱在一起。

管盖在房中大声喊叫:“你们不能无理关押我们,我们是齐国人,快放我们走!快放我们走!”

兵士飞骑在高唐都大夫府门下马。门卫上前迎接。

兵士从背上解下书简:“*情密件,速交都大夫!”

门卫:“是!”

侍者走进厅堂禀报:“老爷!相国送来*情密件!”

田狐接过书简,观看:“哼!田单!老夫天天都想宰了你。你要我出兵韩国,解救荀老头子,呸!”把书简扔在一旁。

侍者:“老爷!如何回复?”

田狐:“就说我无兵可发!”

侍者:“是!”欲走。

田狐:“回来!”

侍者:“老爷!”

田狐:“替老夫修写一封书简,婉言回绝!”

侍者:“是!”

君王后在宫内焦躁不安,坐卧不宁。她大声喝道:“召田单来见!”

侍女:“是!”

田单急步进宫,跪拜:“田单奉诏参见太后!”

君王后急切地:“田相国!兵马集结齐备了吗?”

田单:“禀太后!高唐都大夫田狐掌管三万兵马不听调用。”

君王后:“为什么?”

田单:“他说*饷短缺,士兵忍饥挨饿,无力出战。”

“田狐!这个老东西!哀家给你的*饷还少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兵到用时,你竟敢抗命不尊!”君王后问田单:“你将如何处置?”

田单:“*情紧急,暂且不论。微臣另做调遣。”

君王后:“准备何时出兵?”

田单:“半月之后。”

君王后:“太晚!不能超过十天。”

田单:“这……”

君王后:“田相国!你是我齐国的老臣。那韩国算什么东西?也敢与我齐国较量?非是我心中急切,国事无小事,国威不可丢呀!”

田单:“是。”

君王后:“你能想到,如今荀老夫子在韩国受的是什么样的苦吗?你应当知道,荀老夫子这一次回齐国来,不仅仅是哀家请他,他自己也非常想回归齐国,他的心里爱我们齐国。他在我们齐国度过了他年轻的岁月,曾经两次做我们稷下学宫的祭酒。人啊!哪一个不留恋自己年轻时生长的地方?哪一个不想念自己曾经付出过辛劳的故土?我理解他的心,他如今可以说是归心似箭,一日不回到齐国,他的心中就不安宁,你明白吗?”

田单:“明白。”

君王后:“可是如今他回不来。他被韩国人无端地劫持了。田相国,荀老夫子人才难得呀!建儿年轻,他不懂。你是老相国,你懂!你要快些把兵马备好,十日之内,向韩国进发。”

田单:“臣遵旨!”

旷野的黎明,田单带侍卫骑马急奔。

田单站在战车上向士兵们大声训话:“太后敕命,十日之内向韩国都城进发。不可延误!”

*官与士兵同声回答:“谨遵敕命!”

后胜与梦杞对坐下棋。

梦杞问后胜:“太后派田相国去攻打韩国的都城是吗?”

后胜:“是。”

梦杞:“为了一个荀况值得吗?”

后胜:“说也是呀!可太后的旨意谁敢违抗?”

梦杞:“那荀况……”

后胜:“你放心,这一打仗,还说不准如何呢!也许我们把韩国打败,他们把荀老头子给了;也许那荀况命短,在乱*中就死啦!也许韩国干脆先把荀老头子杀了。”

梦杞沉默有顷:“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后胜:“他死了,稷下学宫的祭酒还是你,你难道不想?”

梦杞默然又下上一个棋子。

韩国虎牢关副将向将*韩猛禀报:“将*!大王有令,让我们把那些秦国俘虏立刻送到都城去。”

韩猛焦急地:“这……”

副将:“我们已经审问多次,那些人拒不承认是秦兵。这怎么办?”

韩猛:“你有什么好办法?”

副将:“我没有好办法。将*,他们如果是秦*,为什么还带了两个女人?也许他们果真是齐国人?”

韩猛愤怒地:“住嘴!”

副将:“……”

韩猛:“他们是齐国人,为什么齐国还送来密报,说他们是来犯的秦*?”

副将:“……”

韩猛果决地:“把他们带到外面去,我要继续审问!”

韩国士兵来到关押荀子的草屋:“喂!起来起来!”

荀子与荀夫人、幽兰起身。

韩国士兵进入关押管盖的房中:“起来,走!”

管盖喊叫:“要老子到哪里去?”

韩国士兵:“到外面去!”

在虎牢关内破旧的院落里,荀子走到弟子面前,众学子惊恐地:“老师!……”

荀子安抚地:“无妨事,无妨事!”

韩国士兵喝斥:“走!都走!”

荀子等人被押解到旷野上。周围站满了手持戈矛的韩国士兵。

韩猛大声斥责:“本将*多次审问你们,你们一个一个都不识好歹。现在,我再一次问你们,你们究竟是不是秦国人,是不是秦国派来偷袭我虎牢关的?”

无人应声。

韩猛愤怒地:“说!说!”

依然无人应声。

荀子警惕地望着韩猛。

韩猛手指一名齐国士兵:“把他拉出来!”

韩国士兵把一名齐国士兵拉出俘虏队伍。

管盖怒目相视。

韩猛又手指着一名荀子的弟子:“他!”

韩国士兵把这一名荀子弟子拉出俘虏队伍。

管盖恨得咬牙切齿。

韩猛又手指幽兰:“还有她!”

韩国士兵又去拉幽兰。荀子、荀夫人焦急地呼喊:“兰儿!——”

管盖挣扎着喊叫:“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

荀子、荀夫人、管盖一面喊叫着,一面拼命拥上去。

韩国士兵挥动长矛斥责阻挡:“后退!滚!”

大路上。

韩国年少的贵族公子韩非乘轩车行来。他十八、九岁,口吃,不善言辞,两只明亮的大眼闪着睿智的光。

韩非在车内听见不远处传来喊叫的声音,问车夫:“那……那边喊……喊叫什么?”

幽兰被拉出俘虏队伍,与前面被拉出来的齐国士兵和荀子弟子站在一起。

韩猛向众人大声说:“本将*告诉你们,你们再不说实话,我要开始杀人啦!你们不要说我是以恶对恶,以怨报怨,和虎狼的秦国一样,也是虎狼。我是为死去的同胞兄妹报仇!”

管盖愤怒叫喊:“不许杀他们,要杀,杀我!杀我!”

韩猛走到第一个被拉出来的齐国士兵面前,厉声问:“你说,你们是不是秦国人?”

齐国士兵:“不是。”

韩猛:“好!有骨气。”回头命令,“拉走!”

韩国士兵把齐国士兵拉到一旁,强迫其跪下。

韩猛又走到被拉出来的荀子弟子面前,厉声问:“你说!你们究竟是不是秦国派来偷袭我虎牢关的?”

荀子弟子:“不是!”

韩猛:“好!又一个不要命的。拉走!”

荀子弟子被拉到一旁,韩国士兵强迫其跪下。

韩猛走到幽兰面前,厉声问:“你说!你们是不是秦国人?”

荀夫人关切地:“兰儿……”

幽兰坚决地:“不是!”

韩猛:“小小年纪,也不说实话,你就不怕死吗?”

幽兰:“我说的就是实话。”

韩猛:“什么实话?假话!”近乎疯狂地命令:“拉走!”

韩国士兵把幽兰拉走。

荀夫人极度悲怆地哭叫:“兰儿!兰儿!……”

管盖顿足大骂:“混蛋!你们不能杀人!要杀就来杀我!”

三个韩国士兵手执屠刀分别走向齐国士兵、荀子弟子和幽兰。

韩猛严厉地:“还有没有人说实话?再不说实话,我就要下令斩杀!”

荀子挣脱士兵的阻拦,走上来,把愤怒隐藏在内心,冷静面对韩猛:“将*!你能听我一言吗?”

韩猛:“怎么?老头儿,你的心里不安,要说实话啦?”

荀子:“实话我已经讲过,但是,大凡人都容易受偏见的蒙蔽而看不见大道正理。如今,你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韩猛:“你与我退下!”

荀子:“将*!你为了化解心中积累的仇恨,难道真忍心用生命的鲜血来增添新的仇恨吗?你为了建树功勋的虚名,难道真的忍心用屠刀逼出假话来吗?”

韩猛愤怒地“你住嘴!”

荀子:“将*!……”

韩猛:“你再说一句,连你一起杀!”

荀子:“将*!……”

韩猛:“将他绑起来!”

韩国士兵立即把荀子捆绑起来。

荀夫人、管盖、幽兰与荀子的学生一起喊:“夫君!”“爹爹!”“荀老夫子!”“老师!”

荀子无限感慨地:“天哪!积怨成灾,兵戈相残,屠戮善良,只闹得天昏地暗,是非不辨,这就是当今的世道!这就是当今的世道!”

韩猛发疯似地命令:“杀!连同这个老头儿统统给我杀!”

管盖跳出来愤怒谴责:“浑蛋!不许杀人!”

荀夫人、荀子弟子、齐国士兵一起高声呼喊:“不许杀人!”

韩国的刽子手举起屠刀。

荀夫人昏倒在地上。

管盖惊叫:“荀夫人!……”

韩非乘车来到,在车上紧急呼叫:“住……住手!”

韩猛闻声抬头,望见韩非的轩车来到,急忙以手势让士兵停下屠刀,他走上前去拱手施礼:“公子!”

韩非:“韩……韩猛将*!你这,杀,杀,杀的什……什么人?”

韩猛:“啊,公子,这些都是末将擒获的秦*!”

韩非:“怎么还……还有老者,女人?”

荀子弟子把荀夫人从地上搀扶起来。

韩猛:“那老头儿,是秦国的密探。那个大个子,是秦国保护密探的*官。那两个女人是他们的伪装!”

管盖急忙从俘虏队伍中跑过来,大声喊道:“不!我们不是秦兵,我们是齐国人!”

韩非吃惊:“啊?……”

韩猛用力踢了管盖一脚:“不许说话!”

韩非:“叫……叫他说。”

管盖:“公子!我实话对你讲。我是齐国的将*管盖。奉了我齐王之命,去秦国迎接荀老夫子回齐国。路过虎牢关,不容通禀,便被你们守关的将士捉下。我们带有通行符节!”

韩非:“啊!……,你……你迎接的是……是哪个荀老夫子?”

管盖:“就是当今赫赫有名的大儒,荀况荀老夫子!”

韩非:“那两个女人是什么人?”

管盖:“是荀老夫子的夫人和女儿!”

“啊?……”韩非急忙下车来:“荀……荀老夫子在哪里?”

管盖回头指给韩非:“在那里!”

韩非:“领我去见!”

管盖看看自己身上的绳子:“我!……”

韩非亲自为管盖松绑。

韩非手指幽兰等人:“把他们也放了。”

韩猛:“公子!秦国一心要灭亡我韩国。他们攻占了我们的野王,逼得我们的上*郡守无奈投靠赵国。如今,秦*正在为争夺我们的上*和赵国开战。他们一定是秦*派来的奸细,寻机偷袭我虎牢关!”

韩非:“他……他们是齐国人。”

韩猛:“公子!他们到来之前,末将收到从齐国传来的密报,说秦*要偷袭我虎牢关。假如他们是齐国人,齐国能不知道吗?”

管盖听见韩猛的话,心中吃惊。

韩非:“韩……韩猛将*!有……有带着夫人和女儿打仗的吗?”

韩猛:“公子!末将久经沙场,知道秦*诡计多端,望公子万万不可轻敌!”

韩非:“韩猛将*,你,……你是被秦*吓……吓破了胆吧!”

韩猛:“公子!末将敢与秦*战死!”

韩非:“那你……你一定是为了获取大王的奖赏。放了他们,我给你赏赐!”

韩猛:“公子!……大王已有令来,让把他们解进都城。”

韩非坚决地:“大……大王在都城,他能知道真假吗?你……把他们放了。是真是假,我去看看。”

韩猛无奈地向士兵下令:“把他们放了。”

韩国士兵把准备杀戮的幽兰等人放开。幽兰迅速跑到荀夫人的身边,母女抱头痛哭。

韩非向管盖:“带……带我去见。”

管盖急步同韩非走到荀子面前:“荀老夫子,韩国贵公子要见你!”

韩非细看荀子的清癯面容和儒者风度:“您是……”

荀子:“老夫邯郸人荀况。”

韩非:“您怎么……”

荀子:“老夫从秦国返回齐国,被你们虎牢关的将*劫持了。”

韩非指着荀夫人与幽兰:“她……她们……”

荀子:“她们是我的夫人和女儿。咳!不曾想到,初次带她们出行,就让她们母女随我受苦了!”

韩非激动地拱手施礼:“韩……韩非,拜见荀老夫子!”欲下跪。

荀子:“啊,不敢当,不敢当。老夫如今是你们韩国的俘虏呀!”

韩非急忙给荀子解去绑绳:“*……*伍莽汉,不识泰山,请……请荀老夫子莫要见怪。”

荀子:“咳!也是事出有因呀!”

韩非:“荀……荀老夫子!一……一路上旅途劳苦,又遭此劫难,请到我府中稍事休息一下,好吗?”

荀子:“公子!荀况途中遇难,承蒙解救,感激不尽。只是老夫去往齐国,还有许多路程。请公子允许我们上路吧!”

韩非望着眼前长长的俘虏队伍,又看看荀子:“荀……荀老夫子,韩非久闻大名,十分敬仰,难……难得见上尊面。不想在此地偶遇尊颜。先生不愿到我府中,就……就在虎牢关内,稍事休息,吃上一顿便饭,让韩非向老夫子讨教一番,也不枉见老……老夫子一面。”

幽兰听到韩非口吃,暗暗发笑。荀夫人嗔怪制止。

荀子:“好吧!管将*,韩公子盛情难却,咱们就在关内和公子叙谈叙谈。”

管盖点头:“好!”回身拱手向韩非:“末将感谢公子厚恩!”

“不妨!”韩非向韩猛说:“韩猛将*,请……请把车……车子还给他们。为他们备……备饭。”

韩猛不情愿地:“这……,公子!大王的命令,不能违抗呀!”

韩非严肃地:“你……你错劫尊贵大儒,谎报*情,按律应当治罪!”

韩猛委屈地:“公子!……”

韩非:“快……照……照我说的去做!”

韩猛:“公子!无凭无据,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大儒?”

韩非从身上取出一束竹简:“这竹……竹简是你让人到荥阳送给我的吗?”

韩猛:“是……”

韩非:“我躲在安静之处读书,你的人昨日方才找到。我见到这些竹简,彻夜难以安眠。这……这是我梦寐以求的……荀……荀老夫子的名篇《劝学》。精辟,精辟呀!他若不是荀老夫子,是偷袭我韩国的秦*,带……带这样的文章做什么?”

韩猛:“这……”

韩非:“为……为此,我立即乘车赶来。你……你险些伤了荀老夫子的性命!”

韩猛无地自容地:“这……”突然跪地向荀子叩头:“荀老夫子!……我,我有眼不识泰山……,让您受了许多折磨,请您恕罪!”

荀子将韩猛搀起:“将*!老夫不能怪你。你也是为国效忠呀!”

韩猛愧疚地:“荀老夫子,这……”

兵士把荀子的车赶来。韩非:“荀老夫子,请上车吧!”

韩非与管盖把荀子扶上车,荀夫人与幽兰也上了车。

齐国兵士与荀子的门徒也都不再被韩国士兵监押,随着两辆轩车返回虎牢关方向。

韩猛与副将观看着荀子一行进关。

副将问:“将*,就这样把他们放了?”

韩猛:“不放怎么办?”

副将:“齐国来的那封密报,莫非是欺骗?”

韩猛没有好气地:“密报,密报!都是那件*密报!……”

韩非、韩猛在虎牢关内陪荀子、荀夫人、幽兰、管盖饮酒。

韩非举起酒杯:“荀……老夫子!您路经韩国,未有礼仪迎接,倒吃了许多苦楚。韩非代为道歉。请老夫子饮下这杯酒,权当为您接风。”

荀子举杯:“荀况路经韩国,偶遇韩公子为我等解难,老夫由衷感谢!”

韩猛抱歉地举杯:“荀老夫子!我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大王命我把守虎牢关,我要尽职尽责。不想冒犯了老先生,应当罚我三杯!”接连饮下三杯。

荀子夸奖:“豪爽!豪爽!”

韩非举杯:“荀老夫子请,管将*请!”

荀子、管盖同举杯:“请!”

韩非:“荀……老夫子!韩……韩猛将*拦截您的大驾,是……是一场误会。我想,这样的误会既非是您的过失,也非是韩猛将*的过失。像这样无谓的厮杀,无谓的流血,在如今的尘世上何止今日?谁知道每天又有多少?您是当今的大儒,您说,这究竟为何呢?”

荀子:“自从周天子失去权威以后,天下混乱,礼崩乐坏,各种学说先后而起。孔子的儒学、墨子的墨学、老子的道学、管仲商鞅的法学等等,天下百姓心中迷茫,无所适从。列国的君主却一味地扩张自己,只识兵戈与战马,以强欺弱,一连数百年。无休止的战乱已成为天下之大害。百姓呼唤太平,期盼天下一统。也只有天下一统,才能够有天下太平。”

韩非佩服地:“荀……荀老夫子,您讲得太好了!韩国地方千里,带甲数十万。物产丰富,尤以冶铁为列国之最。天下的强弓劲弩皆出自韩国,龙渊、太阿宝剑,和铠甲、盾牌、长矛,韩国无不具备。韩国的将士勇敢,一人当百,当年曾称雄于世。可是,近年来国势衰弱,每每遭受强国欺凌。晚辈有个想法,不知道荀老夫子是否赞同?”

荀子:“请讲。”

韩非:“我韩国大王对您十分敬仰,曾想请您到韩国当面求教。既然您如今已经来到韩国,不妨到都城去会一会我们韩国的大王,向我韩国大王讲授一些强国的良策。您看好吗?”

韩猛:“对!公子的这个主意好!……”

管盖急忙截过话来:“韩公子!末将奉命专程到秦国去迎请荀老夫子回我齐国,我齐国大王和太后在国中翘首等候。我们在韩国已经耽误了不少行程,不能再耽搁了!”

韩非:“这……”

韩猛:“咳!这有什么?到我们韩国都城去不就是路上拐个弯嘛!”

韩非:“是的,是的。荀……荀老夫子,您看……”

管盖、韩非、韩猛都等待荀子回答。

荀子:“韩公子!齐国有约在先,以后有机会再去拜见贵国大王好吗?”

韩非:“这……”

韩猛:“老夫子!韩公子是我韩国王室的贵公子,您就不能给我们公子一点面子吗?”

管盖:“不是荀老夫子不给你们面子,是我们需要赶路!”

“啊……”韩非思考料一下,向韩猛:“将*!荀老夫子路途上鞍马劳顿,你给荀老夫子一行选择关内最好的房舍,让他们多住几日,好好休息休息,韩非要借此机会请教荀老夫子。”

荀子:“这……”

管盖:“不,不用,我们需要赶路……”

韩猛:“好啦,不必再说了,千里行程哪就差这几天了?”

荀子看了看管盖:“好吧,我们就多住上一日。”

韩猛:“一天太少,十天。”

管盖:“绝不能十天!……”

韩非:“五……五天。”

管盖:“不……”

韩猛:“不用再争了,照我们公子说的,五天!”

荀子无奈地看看管盖:“就五天吧!……”

虎牢关外,群山葱茏,西落的太阳把关隘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明月高照,荀子在虎牢关馆舍的院中漫步沉思。

管盖走来:“老夫子!”

荀子:“啊,管将*!”

管盖:“我们不能在此逗留,明日天不亮就起程。”

荀子:“嗯?……”

管盖:“在此逗留,怕会再生出什么意外事端,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韩国。”

荀子:“我们与韩非公子已有约定,明天就走,岂不失信于人吗?”

管盖坚决地:“荀老夫子!绝对不能再耽搁时日。我们明日一定启程!”

荀子:“将*!……”

管盖不容置疑地:“管盖奉命护卫老夫子回归齐国,王命在身,请老夫子听从管盖之言!”

荀子:“这样做不好!……”

管盖:“一切由我承担!”

东方初露晨曦,虎牢关还是一片昏暗。

管盖指挥车马,悄悄地奔出虎牢关。

兵士跑进韩猛房中紧急禀报:“禀将*!荀老夫子他们走了!”

“啊?”韩猛吃惊,从卧榻翻身跳起:“快禀报韩非公子,立即给我追!”

荀子一行迎着晨曦急匆匆向东方奔走。

韩猛上马,带人急追。

管盖听见后面急促地呐喊声:“站住!站住!——”

管盖回身远望,晨雾中数匹快马急速追来。

荀子从车窗伸出头来,向后面车上的管盖问:“管将*!后面追来的是什么人?”

管盖:“看不清楚!”

荀子:“如果是韩国人,我们就停下!”

管盖:“先生只管前行,我来对付他们!”

荀子的轩车继续快速向前行进。

管盖大声命令:“停车!”

战车停下,管盖与兵士在车上车下持戈站立,严阵以待。

追来的是韩国将*韩猛与数名随从武士。

韩猛怒气冲冲质问:“你们为何不辞而别?”

管盖:“韩将*!抱歉得很,为了赶路,只好一早启程,请韩将*见谅!”

韩猛大声斥责:“你们言而无信,给我回去!”

管盖欲解释:“韩将*……”

韩猛:“不行!统统给我请回去!”

管盖:“韩将*……”

韩猛:“回去!否则我要立即抓起你们,送往都城。你不信吗?那好。”回身命令:“传令!”

管盖:“这……”

随来的武士吹起号角。

管盖仍欲解释:“韩将*!……”

许多韩国的兵士从道路两旁的草丛中昂然站起,手持长矛向管盖的战车围拢过来。

管盖一时心中慌乱:“啊!?……”

荀夫人与幽兰在车上向四处张望,幽兰吃惊地:“啊!来了那么多的兵。娘!又要打仗呀?”

荀夫人紧锁双眉,叹了口气:“咳!……”

幽兰:“娘!快去找我爹,求求管盖将*,他们叫我爹多留几天,就多留几天吧,千万别再把我们关进那草屋里了!”

荀夫人:“咳!两个国家的事情,怕是你爹也不好讲!”

幽兰:“那我们就等着再被他们关进那个小屋吗?”

荀夫人:“……”

大路上,韩非骑马飞奔。

韩非在马上呼喊:“管将*!……”

管盖如获救星地:“韩公子!……”

韩非:“荀……荀老夫子呢?”

管盖:“在前面。”

韩非打马向前。

韩猛不满地:“哼!”跟了过去。

管盖也急忙追过去。

韩非急促地喊:“荀老夫子!——”

荀子在车上回头,疑惑地:“啊?……”

管盖一面追赶着,一面喊:“韩公子!不要见怪,全是我的过错,与荀老夫子无关!末将向您赔礼……”

韩非径直到了荀子车前下马,荀子也忙下了车。韩非上前:“荀……老夫子!……”

荀子:“公子!……”

韩非:“韩非昨……昨晚一夜未眠,一直回……回想着您的教导。今日醒来,听说先……先生已走……”

荀子:“韩公子!恕老夫失礼呀!”

管盖:“韩公子,全是末将之错,请公子见谅!”说着跪地叩头。

韩非斥责地:“将*!你……你言而无信!……”

韩猛愤怒地抽出宝剑:“公子!看我宰了他!”

韩非急忙阻止:“不……”

韩猛不满地收起了宝剑:“哼!”

管盖站起,向韩猛拱手施礼:“请韩将*见谅!……”

韩猛:“听我们公子的!”

韩非:“荀老夫子!您既然不愿在韩国久留,韩非有……有一个愿望请您务必应允!”

荀子:“请讲!”

“韩非我……,我想拜……拜您为师!”韩非突然双膝跪地:“老……老师!……”

韩非的突兀行为,使在场的人皆感吃惊。

在后面车上的幽兰听见了,向母亲说:“我爹的弟子都能言善辩,他结结巴巴的,行吗?”

荀夫人嗔怪:“闭嘴!”

韩猛:“荀老夫子!我们韩非公子虽然贵为公子,他与别的贵公子不同。他不爱斗鸡耍钱,也不爱女人,在国中从来不奉迎、讨好任何人。今天能跪在您老夫子的面前,表明公子对您是无比敬仰,心诚意诚。荀老夫子!您就收下他这个弟子吧!”

管盖向荀子耳语:“老夫子!这是圈套。我看拜师是假,惟恐有诈!”

荀子:“啊?……”

管盖:“他是韩国贵公子,他要想办法把您骗到韩国都城去。”

韩非把头上戴的象征贵公子身份的珠宝发冠摘下:“老……老师!这顶珠宝发冠是韩非身为贵公子的象征,然贵为公子又有何用?韩非宁愿从此不做贵公子,只做您的学生!”他毅然把发冠抛向远方,恭恭敬敬地向荀子磕了一个头。“敬请老……老师收下我这个弟子!”

荀子:“韩非!求学,是一件苦事。你身为贵公子,可以承继先人的阴德,享受贵族的荣华,为什么一定要求师呢?”

韩非诚挚地:“如……如今华夏连年征战,韩……韩国地处中原,屡遭秦、楚、赵、魏诸国的欺凌,每每忍辱割地求和,百姓难以安居乐业。韩非怎能安心一人享受贵族的荣华?韩非愿跟随老师,寻求救国救民之路。”

荀子思虑片刻:“韩非!我要到齐国的稷下学宫去。你若想求学,就要离开韩国到齐国去。”

韩非坚定地:“老师!韩非为求学问,愿意抛别富贵,忍受筋骨疲劳。老师走到哪里,我便跟随到哪里。”

荀子:“这里到齐国还有上千里路程,一路上十分辛苦。你若随我去,将远离你的故土,失去你平日的衣食安逸,你要仔细地想一想啊!”

韩非坚定地:“老师,韩非不怕吃苦。千里之行,衣食安逸,均些许小事。恳请老师收下我这个弟子吧!”说完再次向荀子磕了个头。

荀子看了看管盖和韩猛:“好吧,今日在途中我就收下你这个弟子了!”荀子爽快应允。

韩猛满意地微笑点头。

韩非:“拜谢老师!”再次向荀子叩头站起。

幽兰与母亲已下车来,她惊奇地向母亲耳语:“爹爹收下他啦!”

荀夫人:“少多嘴!”

荀子引韩非到荀夫人和幽兰面前,介绍说:“这是你师母,这是小女幽兰!”

韩非向荀夫人叩头:“拜见师母!”

荀夫人:“免了吧!”

韩非向幽兰拱手施礼:“见……见过幽兰小妹!”

幽兰羞涩低头微微一笑,算是还礼。

荀子指着后面跟随的弟子说:“这些都是你的师兄!”

韩非拱手:“众……众位师兄,韩……韩非有礼了!”

众人还礼:“不必客气!”

韩非回头向韩猛说:“韩……韩猛将*,请你把我的马牵回去,我跟师兄一齐走……走了!”

韩猛:“公子,你骑上马吧。这里距齐国一千多里,路途远着呢!”

韩非:“不……不用!你牵走吧!”

管盖走向韩非:“韩公子!你还是骑上马吧!”

韩非坚决地:“不!我和他们一样,都是老师的弟子。他们能走,我也能走。”把马鞭给了韩猛。

韩猛接住马鞭:“这……”

管盖走向韩猛:“韩将*!荀老夫子已经收下韩非公子,我们要赶路了。今日末将失礼,请将*莫怪……”

“是我们公子再一次解救了你们,否则,我会把你们再抓回虎牢关去!”韩猛说完大笑:“哈哈……,请快上路吧!”

荀子与管盖向韩猛拱手告别,上车。

韩猛牵着两匹马,望着韩非加入荀子弟子的队伍,跟随在荀子的轩车后面远去。

太阳西沉。管盖向司马金:“司马金传令!我们在韩国耽误了行程,要加快步伐,大王与太后在临淄等待迎接荀老夫子!”

司马金:“是!”

荀子一行急速前进。

管盖突然发现头戴面具的射戈带杀手骑马飞速杀来,立即命令:“注意!前方有敌人!”

司马金向车下的战士传令:“注意!前方有敌人!”

管盖驱车向前阻挡射戈,双方激战,管盖一连杀死数名杀手,砍伤射戈手臂。射戈手臂上鲜血淌流,仇恨地:“好!……”拍马逃走。

管盖驱车来到荀子面前。荀子问:“又是什么人?”

管盖气愤地:“齐国人,一定是齐国人!”

荀子有所思:“啊!……”

齐国的*队排列齐整,旌旗猎猎。

齐王建、君王后站立在高台上。

田单在台下向君王后和齐王建禀报:“启禀大王、太后!兵马准备齐备,请大王与太后传旨。”

君王后:“建儿,你传旨吧!”

齐王建:“请母后传旨。”

宫人骑马急匆匆赶来,在远处下马。

后胜看见,迎了过去:“何事这样匆忙?”

宫人:“荀老夫子回来了!”

后胜:“他回来了?不会吧!”

宫人:“驿站报告,千真万确。”

“怪!”后胜不解,而后一转:“你走吧,我去报知太后。”

宫人:“是!”把手中的驿站竹简给了后胜。

后胜快步走向高台,在君王后耳边轻声说:“姑母!荀老夫子回来了。”

君王后惊喜:“啊,真的?”

“你看!”后胜把竹简给了君王后:“驿站报到,荀老夫子已经过了济水,很快就到临淄城。”

君王后观看竹简,向齐王建欢喜地:“建儿!看来韩国惧怕我们,不用大动干戈,他们就放荀老夫子回来了!”

齐王建点头:“是!”

君王后:“田相国!不用去打韩国了,准备迎接荀老夫子!”

田狐在高唐都大夫府怒气冲冲,把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下:“这个老东西,还是让他回来了!”

射戈扶着受伤的手臂,咬牙切齿地:“舅舅!让甥儿再去临淄杀了他。”

田狐惋惜地:“晚了,晚了!……”

射戈坚持地:“舅舅!如果甥儿到临淄杀不了荀况,甘愿一死!”

田狐制止地:“不可胡为!你在临淄杀死他,岂不要坏我的大事!”

射戈:“荀况回来,也会坏我们的大事!”

田狐:“那就走着瞧吧!”

齐国都城临淄城门外,乐工吹竽鼓瑟,歌伎舞姿翩翩。

齐国君臣及众多的稷下先生、学子来到都城门外候迎荀子。

梦杞夹在迎接的人群中间。

君王仪仗出动,旌旗开道。齐王建被宫人簇拥着走来。后胜等朝臣跟随在后面。

梦杞看见齐王建,忙迎过去:“梦杞拜见陛下!”

齐王建:“啊,梦杞先生!你是稷下学宫的祭酒,荀老夫子重回齐国,这是学宫中的一件大事,众位先生、学子都来迎接了吗?”

梦杞:“稷下学宫有许多荀况的老相识,有的仅闻其名,还未见其人。今日与荀况相识与不相识的,都来了。”

一士兵手举彩旗骑着快马飞奔而来:“荀老夫子到!——”

后胜与梦杞耳语:“你的对头来了!”

梦杞默然:“……”

管盖的战车紧接着来到城门。管盖跳下车来,大步走向齐王建跪拜:“启禀大王,管盖奉命将荀老子夫子安全接回齐国!”

齐王建:“好、好!管盖将*一路辛苦。”

管盖:“为国接纳圣贤,理所应当。”

年轻的稷下学宫学子淳于越指着远方说:“看,荀老夫子来了!”

荀子等人的车马从远处驶来。

笙竽齐奏,响彻云霄。

荀子、荀夫人、幽兰下车,齐王建率众人快步迎上去。

荀子恭敬地向齐王建施礼跪拜:“荀况拜见陛下!”

齐王建谦恭地搀起荀子:“荀老夫子!寡人奉母后之命,率臣下和稷下学士欢迎您重归敝国!”

荀子向众人拱手施礼:“荀况区区学子,怎敢劳动大王及众位朝廷官员、先生、学子相迎。谢谢!谢谢!”

梦杞走上前去:“荀老夫子!”

荀子:“啊,梦杞先生!”

梦杞:“梦杞带领学宫中的全体先生、学子,一同衷心欢迎荀老夫子重回稷下!”

荀子:“啊!不敢当,不敢当!”

梦杞:“荀老夫子到秦国去,大王让鄙人代替您做了两天祭酒。梦杞的才学怎能与您相比?如今,您回来了。我已经上书大王,请求卸任。”

荀子:“哎!祭酒还是由您担当者好!”

梦杞:“不不,梦杞不才,甘愿让贤……”

齐王建看见幽兰:“荀老夫子,那位……”

“啊!”荀子向齐王建和梦杞介绍:“这是我的夫人、小女,这是我在途中收下的弟子韩非。”

韩非、荀夫人和幽兰分别向齐王建及众人施礼跪地:“大王!”

齐王建:“荀夫人和诸位一路辛苦!”

荀夫人和幽兰异口同声:“谢陛下!”

韩非与众弟子:“谢陛下!”

齐王建:“众位请起!”

韩非与荀夫人等起身。

齐王建:“母后十分惦念荀老夫子,请老夫子先到稷下学宫歇息,而后进宫拜见太后!”

荀子:“好!”

后胜隐藏下仇视的心理,大步走到荀子面前,热情拱手:“荀老夫子!欢迎您回来呀!”

荀子还礼:“啊,后胜大夫!”

后胜:“荀老夫子!您一走,齐国就像塌了半边天。我姑母诚心诚意请您回来,她在王宫中等着召见您哪!”

荀子:“啊,好!”

齐王建与荀子并肩进入城门。

后胜与梦杞交换了一下眼色。

梦杞:“这是以迎接国宾的礼仪来欢迎一个儒士。”

后胜:“天下少有!”

他们一脸阴森地望着荀子走进城去。

(以上文字转自中国荀子网,配图寻荀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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