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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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烈酒难熬，全身发烫时肖战才觉难受。肩上袍滑落，他走到了梅林前。梅树下埋藏着酒酿，从十四遇见百里弘毅开始，中间空出的三载无人记。王一博来了大燕之后，肖战每年都会带着他酿酒。那人在清凌宫住了三载，肖战便带着王一博酿了三年的酒。王一博离开后的第一年，肖战一个人在清凌宫呆了许久许久，他亲自挖开了桃树下的那片土，酿下了王一博最爱的酒酿。一坛，两坛。肖战再一次挖开了土壤，春夜中看不清光，他将酒酿埋进土中，铲土之时却不小心铲破了坛。酒香在院中蔓延，肖战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办。良久，他再搬出一坛佳酿，“这是我自己珍藏的。”他爱酒，可这段时间恐怕没能有机会再饮。肖战将破碎的酒坛从土中取出，他不小心划破了指尖，烈酒渗入血中却不觉疼。肖战小心翼翼得将最后一坛佳酿埋藏，他填上土壤，有在上面盖了一层落下的花瓣。“一博会喜欢吗？”他问。可一博不会喜欢的，肖战明白。他拖着疲惫身躯回了内殿，殿中不再有王一博身上的熏香，他命人制了许久都不曾研制出。卷着锦被想要入睡，肖战闭上眼睛却不曾眠。他没有办法不去想宫宴之事，王一博不再只对着他好。原来那人真的会很爱很爱别人，王一博的眸中也可有情爱。他不是榆木脑袋也不是闷葫芦，会给人剥蟹，也会喂人吃早就准备好的糖口果子。肖战躲在被中轻哭，清凌宫的内殿皆是他跟王一博的记忆。少年会抱着他去殿外看星星，他会背着自己转圈圈，会握着肖战的手，会哄着他喝药。牙齿磨着锦被，他想到了王一博抱起时影的模样。他在北宫那日也说回蒹葭宫，帝后恩爱的佳话从不曾听。可肖战受不住，他一想到王一博也会对别人宠爱，不是以身份相逼而是心甘情愿的宠爱。“一博。”他终于忍不住唤出声，可清凌宫再不是从前的清凌宫。……“二郎。”…“一博”…“二郎呀。”…“一博啊。”……“王一博，王一博。”他抓着玉佩，不断唤着那个姓名，从两载前的金龙殿到如今的清凌宫。“你抱抱我……你抱抱我……”他从前总爱讨要那人的拥抱。肖战伸出手，可月光落地只剩他的影子，终是孤家寡人。也再无人理会。－“春猎有我？”肖战问出口的时候都不敢信。“是，内务府方才送来了殿下的骑装。”李元宁道。肖战没想到王一博会许他去春猎，要知道带前朝皇帝去春猎场有多不合规矩。但肖战心里是开心的，即使他的马匹看不见最前头的帝王席，但肖战依旧满足。大祁尚武，王一博骑射更是上乘。这次春猎举办的时日都比大燕当时要久上许多，王一博更是成了开弓之人。肖战骑射向来不精，骑着马匹在林中游荡。他想要找寻王一博的身影，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林中看见一只小兔子。他自是骑射不佳，更不舍得伤害小动物。肖战下马小心靠近，他远远得看着正在食杂草的小兔。“小兔子。”他轻声唤，肖战送过王一博一只小白兔，当年养于清凌宫中，他每日去找王一博时总爱跟小兔子玩一会儿。后来王一博走了，大燕也被北境联合攻城，混乱中那只小兔早已不见。面前的这只小兔子毛发并不如黑墨漂亮，它的毛发中参杂着一些棕，就连行动看起来都比其他兔子缓慢，进食的时候也尤为停顿。肖战伸手去摸，指尖还不曾触及到白兔毛发。“淮安王！”迎面而过的箭羽，他听闻了这个不熟悉的称呼。羽箭从耳旁而过，肖战愣在原地。面前马匹终是停身，坐在马上之人身着玄衣，乃帝王之尊色。可肖战来不及行李，身后传来了血腥味。被小*门抬起来的是一头熊，身上已中数箭。他这才反应，方才太专注于小兔子，肖战都没发现身后野熊的靠近。劫后余生的惶恐在心头跳，他看着王一博都忘了该行礼。可来不及了，他还未曾跟那人说上一句话。“陛下。”王一博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坐于马背之上的人还是一身白衣。是时影，他有些惊讶着看着坐于地的肖战，又莫名其妙得对肖战露出了一抹笑容。“终归是不敌陛下，我都还没听见它往哪处跑，陛下的马倒是更快反应过来。”时影同王一博说话。肖战低头不语，马匹之上的两人却已经并肩离开。王一博行马的速度变得极慢，他似乎在等着时影跟上，不再看肖战一眼。黑熊血溅了肖战满身，他狼狈到无从言语。跟在帝王帝后的小*门也不再等待，林中一时间只余他一人。眼睛通红，这几次他每每碰到王一博都这样狼狈。肖战抱起了地上小兔，他翻身上马的动作僵硬困难。要去沐浴更衣，这小兔子是他唯一的战利品。肖战知道王一博喜欢兔子，那人方才还低头看了他的小兔子。“你可要好好讨他欢心。”他边行边想，唇边也终于勾出一抹笑意。肖战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他抱着杂毛小兔在营中等王一博归来。淮安王不管身旁众人杂七杂八的闲话，也不管武将明里暗里的嘲笑。他捧着他的小兔，只想送给他的心上人。“陛下——”马蹄声响起，王一博策马归营。所有人跪于一地，*土飞扬之时无人敢抬头看。“帝后呢。”肖战听见王一博问，他又一次看见了王一博的玄靴。“陛下。”肖战听见了时影的声音，那人从营中走出。他没有行礼，该是帝王唯一的偏爱。面前的玄靴与白靴相立，一黑一白快要融为一体。肖战隐于人群中偷偷抬头看，他目光愣在了原地。王一博手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小兔，它看起来十分活泼，帝王双手捧着都还在挣扎。想来方才王一博在林中迟迟不出的原因就是因为它。那雪白小兔被他双手奉上，奉进了时影怀中。“送你。”－那小兔子送不出去了，肖战再也没有将它拿出手的勇气。回宫的那日他都不敢将它拿出来与众人看，时影总身着白衣，怀中抱着的小兔也更是雪白。肖战将杂毛小兔养于自己的清凌宫，它便成了这深宫中的唯一乐趣。他日日祈盼着能够见上王一博一眼，但肖战不敢离开清凌宫。肖战大概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在一天的夜晚等到日思夜想的人。当肖战在清凌宫看见那只不属于自己的小兔子时就感到意外，不久他便听见了殿外宫人的声音。那已是深夜，陛下的驾到让清凌宫第一次在夜晚灯火通明。那人今日不曾着玄衣，王一博穿了一身白，青丝不曾束。“臣参见陛下。”他低头看肖战，这人想必已睡下，在春夜只着单衣。王一博没说话，亦没有让肖战起身。他遣退宫人蹲下身，大手握住了肖战面前的那只杂毛兔。“这是你的兔子？”他问。他们离得太近，肖战甚至能听见王一博的呼吸。他不敢抬头望，不敢再看帝王容。“是，是臣养的兔子。”他答。肖战面前有两只兔子，是他养的杂毛小兔和王一博送予时影的那只。但王一博抓起了肖战养的那只杂毛兔，他道：“它身上的毛色杂乱无章。”放下，王一博重新捧起了那只纯净无瑕的小白兔。“你让朕好找，朕都要将整个皇宫翻遍了，若是找不到你朕可有苦头吃，到时候你的主人又要怪朕。”他边说边笑，肖战便是再愚钝也听得懂王一博口中话语。他梗塞到喉中发疼，终于伸手抱紧了自己的杂毛小兔。大手，再一次落在了那只兔子上。它触碰到了肖战的指尖，是许久不曾感受过的温度。“杂毛兔子，又怎可睥睨。”王一博言道，话语刺耳难听。他收回了手，抱着小兔子准备离开。“陛下。”肖战终是抬头，眸中存有温热。他抓住了王一博的衣摆，怀中小兔因为害怕在往主人的怀里缩。“陛下。”他笑，努力扬起嘴角道：“从前您养过一只名为‘黑墨’的兔子，它身上也有些杂毛。”“陛下，陛下可还记得。”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肖战的指尖抓得极紧。但下一瞬衣摆离开了手指温热，白衣已从指尖离去。他看着王一博的背影，犹如当年年少。“不记得。”那人道。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合集#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