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曝出了一条令人心痛的消息,西安中学18岁学生林嘉文不幸去世。他曾被国内史学专家赞为“史学天才”。“史学天才”去世生前患有抑郁症
微博上较早发布这一消息的,是网友
菅原舜水——24日凌晨0:18,他在微博中写道:“林嘉文去世了。遗憾,换季时分是抑郁症的大坎。希望诸位笔下留情口中留德,不要炒作,不要消费。”截至24日22时,这条微博已有评论80条,转发次。跟帖网友很多,除表示哀悼惋惜,也称对这一消息“不可思议”,部分网友认为或与抑郁症引发弃世有关。23日林嘉文在学校里表现并无异常,但林嘉文患有抑郁症,一直在治疗。校方目前掌握的信息是,林嘉文患抑郁症有段时间了。23日晚8点,他吃过药后在家完成作业;夜里11点左右给其中一位平常接触较多的老师发了封邮件;随后该老师试图联系他时,从林嘉文家长处得到林嘉文意外去世的消息。在一个疑似林嘉文的微博中看到,林嘉文于2月10日21:45分发了他生前最后一条微博,他写道,“痛悼罗炳良老师。去年初曾向罗老师求序,蒙罗老师病中复信勉励,还指引我给别的老师寄稿审阅。去年暑假在京本想探望罗老师……上个月还给罗老师寄去了我的新书,没想到这么快罗老师就走了……”而翻阅时发现,很多人也在林嘉文的这条微博下面跟帖表示,惋惜和痛心。林嘉文出生于年,目前是西安中学的高三学生。年12月16日,林嘉文出版《忧乐为天下:范仲淹与庆历新*》而备受宋史学界瞩目,史学界专家赞其为“史学天才”。但鲜有人知的是,早在年,林嘉文还在读初中时,他就出版了第一本书《当道家统治中国:道家思想的*治实践与汉帝国的迅速崛起》。洋洋洒洒30万字,以通俗的写法,从道家*治的角度重新解读了文景之治。年12月24日采访时,林嘉文曾向本报记者透露,他的梦想是研究西夏史,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北大历史系读书。出版《当道家统治中国:道家思想的*治实践与汉帝国的迅速崛起》一书是意料之外,写文章只是督促自己学习。他小学就养成了看书的习惯,小学高年级时开始对历史书籍感兴趣,上了初中,便明确了今后的发展方向——主攻西夏史和宋史研究。林嘉文的父母都是老师,家里环境相对宽松,父母和学校对他的学术兴趣很包容、很支持,出书也没耽误他的正常学习,在班里他是学习尖子。
林嘉文:最后的话终于还是要离开。一走了之的念头曾在脑海里萌发过太多次,两年多来每一次对压抑、恐惧的感受都推动着我在脑海里沉淀下今日对生死的深思熟虑,让我自己不再会觉得自己的离开只是草率的轻生,让我可以以为我最终的离去不仅是感性地对抑郁、孤独的排解,也是种变相地对我理性思考之成果的表达。未来对我太没有吸引力了。仅就世俗的生活而言,我能想象到我能努力到的一切,也早早认清了我永远不能超越的界限。太没意思了。更何况我精神上生活在别处,现实里就找不到能耐的下脚的地方。活着太苍白了,活着的言行让人感到厌烦,包括我自己的言行,我不屑活着。离世前唯一的担忧是我的遗体大概会很难看且任人摆布,周围的环境决定了人很难有个体面的活法,连小小的中学里也处处是浓厚的*治气息(举一小小例子,西中教学楼内教师办公室靠走廊的的门窗无不是人为地被用纸贴上或用柜子挡住,或者干脆办公室靠走廊一侧就没建窗户,而学生教室却可随时被人从窗户向里一览无余,这就是种显而易见的对等级氛围和身份权利差异的暗示,套用周振鹤先生的概念,可谓之校园*治地理学。可叹很多老师从没意识到过他们这种不自重,用寡鲜廉耻评价毫不过分,因为他们一面对自己享有的这种特权安之若素,另一方面却大量抱怨着中学老师社会地位、收入、学校里面领导的官僚化作风,却不反思自己),这样的社会风气里,容不下安乐死这样很个人主义的事的,因为总有人想榨取别人,自然不能放别人自由地生死。烦请所有得知我去世消息的人,如果你们觉得不能理解我,请给予我基本的尊重,不要拿我借题发挥,像对江绪林一样,那种行为挺卑劣、愚昧的。我实在不想虚伪地以令人作呕的谦虚,把自己“留与后人评说”——以我自己的解释为准就好了。更何况我相信那些芸芸大众里的旁观者,只会给出那种为我所不屑的轻薄、庸俗的解释。你们知道吗,在这最后的时刻,在我给除刘雅雯外的每个人——包括我的亲人与学友——写下这些话的时候,内心竟然有种施舍般的悲悯。我想我应该坦白地告诉你们这一点,好让你们以对我的狂傲和自以为是的嘲笑,来减少点你们心里的恐惧。遗嘱见下:……3、希望我的父亲能知足,珍惜我的母亲,同时改掉自己家长制的脾气以及极差的饮食追求,认清自己实际的生活能力和状况。太爱出去跟别人骑自行车,其实是不够挂念妻子和家庭。不要再保持那种单身宅男才会有的饮食习惯了,不健康,且这种饮食习惯是对性格和责任心的投射,说明人活得浑浑噩噩。4、希望我的母亲能振起精神来多抓抓工作,多去挣钱。这样若我父亲先离开,至少还可以维持生活。一个志在过小日子的人,精神也会很脆弱,要学会找些东西依靠。金钱是可以依靠的,另外还有志业也可以支撑人。5、剩下两次心理咨询,建议我父母分别去找郑皓鹏谈一次。我的离开不需要、不应该追责任何人,尤其是郑皓鹏,否则就是在侮辱我。我连我对刘雅雯的爱恋都没对郑皓鹏坦白过,而且我的心理问题太形而上了,郑皓鹏似乎比较适合解决诱因比较具有现实性的心理问题。6、感谢西北大学招生办刘春雷主任邀请我报考西北大学,很抱歉辜负他一片诚意。谢谢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将我评为夏令营的优秀营员。谢谢邓小南老师的关照。7、每次去李裕民老师家都能感受到平日很少能体会到的温馨和安稳感。我对不起李老师夫妇对我的关爱。8、谢谢李范文老师一年多来对我的提携,答应给李老师整理《同音研究》的事也做不到了。恩情难报。9、向我的“朋友”们致歉,抱歉我给过你们一些错觉,我曾自私地想让我尝试去适应与世界相处,努力过放下我自以为是的精神洁癖。但我天性敏感,总是善于从在貌似愉快的氛围中的发生的小小分歧里窥探出自己与别人的殊途,让你们为我这么一个于你们活下去无意义的人耽误了些许时光。10、我要承认我对历史研究的日久生情。之前在媒体上抑或私下里,总冷冰冰地说历史研究只是渐渐随年岁长进而被我习惯的工作而已。但活到最后,对之还是曾有过牵挂。人活在世上,实在不该太把自己当回事,但只要人要赖活着,总得靠某种虚荣来营造出自我存在的价值感,无用的历史研究曾让我底气十足。虽然我的两本著作烂到算作草稿都不配,但我对我的学问有信心。我对古人的历史没什么兴趣,但每当我为活着感到疲惫、无趣时,对比之下,我总会自然地想去缩进历史研究的世界。但是即便是做研究,也并非能让我拥有尽善的生活感觉,因为有太多虚假的“研究”,还因为本质上少有其他人会对研究爱得纯粹。一个人喜欢追索,哪怕是对任意领域的,都会受到现实的阻挠和精神的压迫。问太多、想太多是种折磨,因为这样的情况下人会很难活得简单肤浅起来。好像说远了,其实仅就对做历史研究的想法而言,我只是想明白了心有天游,拘泥在一门学问之中,那样活着也是很庸碌的。说放下也就放下了。林嘉文年2月23日于西安
他的遗书没有对生活的抱怨和不满,我感觉他非常冷静....甚至...对活着的人嘲讽。不知道大家怎么看呢?
天涯er有话说不喜欢冬天:抑郁症是一种病,需要治疗的,他的家人还是没有开始就重视他的心理问题啊,抑郁症初期和中期都可以治好的,晚期确实麻烦一些,但如果一直正规治疗,也是有机会康复的,前不久华东师大自杀的那个教授,也是抑郁症,所以心理问题一定要重视。
u_:记得当年明月在《明朝那些事儿》里说过,历史学得好的人,大多有一种悲观感。
宇宙第二帅马甲:看多了这一页还权倾天下的人,下一页就连九族抄干净..然后发现所有的人,国家,城市,王朝,当初有多繁盛,退场时就有多荒凉。无非是消失,死掉,除了这个再没有结局了。难免会感觉活在世间的无力感。生离死别,不过如此。
大明王朝九星上将:西夏史因为没有正史史料,研究起来很繁琐,真想看到这孩子的西夏史著作...可惜了...为什么要对自己下狠手,何必。
青雪含芳簪:周围有人有重度抑郁症表示能明白那种感受,但我始终认为无论再怎么痛苦,再怎么难过,许多事情只有活着才能体会,有挫折也只有活着才能克服。我也经常鼓励我旁边那个重度抑郁症的人,在这个病自杀率那么高的情况下她现在仍然能积极地活着,我真是非常欣慰。嘛不管怎么说,逝者已矣,希望他来世能更加乐观一些。
二着才能活下去:你不懂抑郁,失去活的信念往往不是因为挫折,而是觉得活下去没有乐趣。不切身体会谁都不能感同身受。我从不嘲笑自杀的人,也不觉得懦弱,人害怕的时候往往求生欲很强的。恰恰是那种消极的无所畏惧的时候,会毫无留恋。我觉得我懂他们。
微雨斜:西夏史,好大的空白。能理解那种在现实中虚弱无力而钻入历史之中的心情,因为我也如是,虽然我并不天才。去留随风,去留随心,望生者有希望。
碧云冉冉蘅皋暮:不屑活着这四个字看着真是百感交集。
蛮倒霉的:看了他写的另一篇关于自己成长经历的文章,是个很有天分思想很成熟的青年,深感用任何世俗的观点来揣摩和评价他的死都不应该,尊重是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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