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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5/30 17:04:00

至室町幕府时期,第三代将*足利义满(—)对中国文化十分倾慕,出于贸易的需要,也希望与明朝建立外交。他在应永八年()和应永十年()两次起草了国书送至明朝,第一次由于建文帝被永乐帝篡夺帝位,第二次,足利义满送去以“日本国王臣源”为抬头的国书和特产,日本与明朝才得以建交。与此同时,永乐帝给予足利义满冠服和锦绮,“日本国王之印”的金印和勘合符等。

勘合符

木印

《明史·日本传》:永乐初,诏日本十年一贡。人止二百,船止二艘,不得携*器,违者以寇论。

勘合符是用来区别伪使的,因此当时的贸易也称为勘合贸易。在日本复原的勘合符中,有两个本字一号和半印,是在宁波市舶司根据底簿勘合一次,再到礼部勘合一次,其后还有日本国王之印和礼部之印。另外,年明成祖赐给的敕书和册封时的云龙鎗金印箱被保留,金印遗失,日本方面用樱花木印代替,是为萝卜章。

不过,足利义满接受册封,在日本本土应是具有一定的压力的。因此,在负责记录朝廷事务的壬生官务家小槻氏的《宋朝僧捧返牒记》中所载的年册封仪式,基本按照日本的方式来进行。日方出席了十名公卿、十名僧侣和十二个随从,全是足利义满的心腹,他当着明朝使节焚香跪拜,接了诏书金印。但没有日本皇族和幕府武家,可见义满并不想让此事广为人知。

足利义满像,京都金阁寺藏

朝贡贸易实行之后,幕府约束了沿海的倭寇。其实足利义满并没有严格遵守十年一贡的规定,他在年,年,年连续派遣了遣明船去中国贸易,中国也没有拒绝。日本卖出刀剑、铜矿、扇子、屏风、漆器等,然后从中国输入丝布、药材、瓷器、书画、铜钱等,而足利幕府的“唐物”收藏,主要是中国的绘画、陶瓷和文具等,对室町时代的北山文化和东山文化等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与此同时,足利义满在京都的北山区的北山第山庄进行改建,建立北山殿,将核心建筑舍利殿作为自己修禅的场所(又名金阁寺,后名鹿苑寺),收藏珍贵的舶来品。可惜昭和25年(),舍利殿因为一名21岁的见习僧人林承贤因为精神问题,放火而完全烧毁(金阁寺放火事件),放在殿中供奉的经书、足利义満木像、观音菩萨像等也一同化为灰烬。今日我们所看到的舍利殿是昭和30年(年)时依照原样重新修复建造的,昭和62年(年)全殿外壁的金箔装饰皆全面换新,成为目前的状态。

衬托著红色秋枫的金阁寺主要建物,舍利殿

原舍利殿烧毁的样子

足利义满在用唐物装饰北山殿之后,就迎接后小松天皇进行北山殿行幸,根据《北山殿行幸记》的记载,当时的房间里放着中国画,屏风,花瓶,香炉之类,体现出足利义满的身份。足利义满的孙子,第八代将*足利义*(—)在京都东山建立了东山殿,也就是银阁寺(慈照寺),和金阁寺遥相呼应。建筑的风格受到禅宗文化的影响,显示出简朴和幽玄的气质,成为“东山文化”的象征。足利义满和足利义*的“北山文化”和“东山文化”,共同组成了“室町文化”的两大主流。

银阁寺

传足利义*像,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唐物成为室内的装饰,深入贵族阶层,随之也出现了以“阿弥”为号的“同朋众”,也就是随侍在将*身边的文艺鉴赏者。这些人大多有一技之长,如茶、香、花、能等,如今被视为典型日本文化传统的形成,都与这些“同朋众”密不可分。

当时这些人当中,以“三阿弥”最为知名,也就是能阿弥(—),其子艺阿弥(—)和相阿弥(不详—)。他们的任务是“唐物奉行”,就是管理中国文物的典藏、展示、鉴定和评价。足利义*让能阿弥编撰将*幕府藏品目录《御物御画目录》,以及《君台观左右账记》。他的收藏后来被称为“东山御物”,“御物”是指天子所用之物,到了室町幕府时期,幕府将*的收藏也被称为“御物”。而后“东山御物”又称历代足利将*所收藏的宝物,可以理解为权力者的收藏。在中日美术交流史上,这可看做是自遣唐使的时代之后,中国美术第二次大规模地流入日本。现在东京国立博物馆藏的《御物御画目录》是一个抄本,它分项记录了约90幅绘画及各自的画题、笔者名、赞者名的咨询。

御物御画目录,17.7×.21,卷,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另一件是与东山御物相关的《君台观左右账记》。君,就是君主,台观,是居室,左右账,就是室内装饰品的账面。《君台观左右账记》现存很多写本,以东京国立博物馆藏大永三年德川家传来本,永禄二年()东北大学附属图书馆本,永禄三年()国立历史民俗博物馆本最为人知。

君台观左右账记内页古典保存会

《君台观左右账记》的内容分三个部分。首先是将中国画家以品第方式进行著录,第二为室町时代室内装饰的解说,第三是室町时期器物之解说,尤其是茶器。其中的中国画人录,以上中下品进行分类,共计人。最早自三国时代,跨度到宋元之际,书写形式记载朝代,人名,画类专长。如“吴,曹弗兴,吴兴人,佛像与龙长。”其中以宋元画家为主,包括宋徽宗,李公麟,李成,郭熙,徐熙,赵昌等等,尤其是牧溪,玉涧,梁楷,马公显,李迪,夏圭,马远,马麟等南宋画家和禅画家都记载在目。

君台观左右账记页3帝室博物馆

同时,《御物御画目录》中也记载牧溪的画作幅,梁楷27幅,马远17件,夏圭11件,徽宗10件,李公麟9件,玉涧9件,可见日本的室内装饰以南宋禅画的趣味为主要之倾向。此外,在足利义满的藏画,盖有“天山”“道有”印,足利义满(—)之子,足利义教盖有“杂华室”印,这是他在宅邸室町殿中禅室的名字,还有“善阿”印,有人认为是足利义满的随从善阿弥管理的幕府“善阿仓”之名,这些藏画应是“东山御物”的基础。再如日本的国宝,牧溪的《潇湘八景图》的《渔村夕照图》,在《御物御画目录》中载为“纸横八景”。

《御物御画目录》内页

牧溪流传到日本的《潇湘八景图》,有大轴和小轴二种。传入之时,八景原为一卷,由足利义满(-)切开并重裱。大轴现存4件:《远浦归帆》(京都国立博物院)、《渔村夕照》(东京青山的根津美术馆)、《烟寺晚钟》(东京白金台的富山纪念馆明月轩)、《平沙落雁》(出光美术馆),四画皆钤有足利义满的“道有”印。另外的《山市晴岚》、《洞庭秋月》、《潇湘夜雨》和《江天暮雪》四幅去向不明。牧溪的小轴原作尚存3件,《江天暮雪图》(个人藏,并不能肯定原件是否出自大小轴)、《洞庭秋月图》(德川美术馆藏)、《潇湘夜雨图》(个人藏)。

德川幕府的第八代将*德川吉宗(—)在所撰的《有德院殿御实纪》卷十六中载,在享保十三年(),吉宗想将诸家收藏的牧溪《潇湘八景图》集齐全堂观赏,但其时《山市晴岚》和《远浦归航》已不明去向,于是吉宗将狩野典信(又名荣川,—)的《山市晴岚》和《远浦归航》摹本加入进来,凑齐了潇湘八景,第二年()又命其摹绘其他六景画面,这套摹本现藏于根津美术馆。

这些画作的列出和收藏,体现了日本室町时代对中国画的认识。此外,当时的日本公家和武家的社交往来需要,引发了会所的规划。就如足利义满等幕府将*一样,人们在会所内举办和歌,茶会等活动,并展示从中国获得的唐物。例如足利义*的“唐物奉行”相阿弥的《东山殿御饰书》中载,八景在室内的东西壁,分两组,一组四幅悬挂,再配置香炉和茶器,这些摆设在日语的汉字中写作“座敷饰”。

座敷饰图

根据足利义满之子,6代将*足利义教时期(—)记载年十月,后花园天皇行幸足利义教的“室町殿”的《室町殿行幸御飾記》(),在室町时代流行供奉从佛具而来的“三具足”,即花瓶,燭台,香炉;客厅(书院)摆放文房用品硯屛(けんびよう),硯(すずり),筆架,水入,軸物,印籠,卦算,水瓶;隔板(違棚)还摆放茶碗,茶入,薬器,香炉,食籠等。绘画往往三幅并置,与“三具足”对应,这应也是从佛教的供奉中演变而来的。除此之外,还有四幅和八幅的绘画组合。牧溪的《潇湘八景图》,正是因为展示的需要,而被足利将*裁剪并改装成挂轴的。

再如,玉涧的《庐山图》原本为东山御物之一(足利义*之收藏),在京都广隆寺收藏之后,江户初期佐久间将监为配合茶室之布置,而裁剪分割为三段,其主段进入德川家,如今其中主段《庐山图》收藏于冈山县立美术馆,瀑布的部分为石川县个人收藏,另一段下落不明。分段之前的全图,可见于根津美术馆之摹本。在主段的部分,原本是树梢的部分,被改为山坡的延长,除了掩饰裁切的痕迹之外,也使得画面更加抽象和简洁。

玉涧,庐山图,绢本墨画,35.5X62.7cm,冈山县立美术馆。

因此,研究室町美术史的学者认为,以足利义满为首的幕府将*,不仅重视这些唐物的稀有和价值,而是根据日本的审美来选取宋元绘画,因此更重视的是文化的象征意义。例如板倉聖哲認為足利義滿對牧谿的青睞,是「繼承徽宗意識的南宋皇帝作風」,因為牧谿繼承梁楷餘緒,而梁楷曾任最高級的宮廷畫師。可翁、長谷川等伯、俵屋宗達等水墨畫大師均師法自牧谿,宛如日本的「水墨畫之父」。足利幕府控制了日明贸易,也就控制了获得唐物的渠道,并且撰写了《君台观左右账记》这样的唐物鉴定书来体现自己的文化品位。

三井紀念美術館:“五六百年前足立將軍家的美術品原是庶民無緣一見的。由於餽贈,以及室町幕府崩壞,於後來的桃山時代散藏於寺社、武家、大名,或豪商手中,其中一部分不久後又回歸織田信長、豐田秀吉等掌權者所有。「東山御物」享有「古典」的崇高評價,是日本美術鑑賞的一項標準,影響所及涵蓋桃山、江戶時代,乃至現代美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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