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好的,我会好起来。”
这是生的信念,
是最好的良药。
四月主题
承认与接纳,是疗愈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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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疗愈日记
Vera
年4月4日晴??墨尔本
1
我在阳光明媚的无底深渊中沉沦
年8月底,我从苏州新东方离职,选择出国读书。
对于我的这一举动,周遭无数人发表过各式各样的钦佩、羡慕或理性评价。我给过人们很多回应,保有在讲台上的风度,说服大多数人相信我确乎是一个任性而勇敢的追梦人。只有少数人知道我这么做的真实原因,Anna算一个,然后就没有了。
我不得不逃离,因为抑郁症又回来找我了。
在我连续两周无法从床上爬起来后,在我频繁感到肢体瘫软、胸闷窒息后,在我总想深夜跳窗而出的时候,我清晰地意识到:时隔一旬有余,它又回来了。
那个夏天,我度过了人生最漫长的一个暑假。仿佛一台老锈的机器,每一口喘息都拖着沉痛的枷锁,可我还得运转、得工作、得负责,倾尽一切生的力量。
我不断说服自己:作为一名老师,我不能抛弃课堂和学生;作为一名职工,我不该让机构因我背负骂名;作为新晋升的教学督导,我必须按时完成上头的任务…
而作为一个人,我只想躲进没人的角落,像棵枯木,漂浮、腐烂。
*知道我是怎样挣扎着“寻常”地过完了那个朝八晚十的暑假。
我开始频繁迟到,无法按时批改完作业,回不完家长的咨询,接到许多抱怨,最后被校区所在的少年宫通报批评。通报下来的那天傍晚,我在空荡的教室里,面对校区主管崩溃大哭,直到四肢发麻发抖。我向主管说谎,说我会好,不会再犯低级错误。
她大约信了,或许没有。
她走后,我一个人呆坐到天黑,拖着疲惫不堪的步子回家,继续与漆黑无边的死亡念头相搏斗。
为什么这么辛苦?为什么不能停下来?为什么活着?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总是无边无际的孤独?我翻来覆去,在脑海中颠倒这些问题,直到它们填满无眠的夜晚,见证太阳升起。时钟走到清晨六点,我照旧爬起来胡乱吃两口早饭去赶车,然后笑着跟第一个到我教室的孩子打招呼。
“得要笑着。”我每分每刻都这样提醒自己。
晚上8点半下了最后一节课,保洁阿姨打扫完卫生也走了。我坐在已经锁闭的场馆中,面对一堆需要批改的作业,哭不出一滴眼泪。
2
重启的新生,从一无所有开始
暑假班结束之前,我提请了离职。因为我意识到,我必须离开这个所有人都只关心“业绩”和“提升”的工作,才能慢慢活过来。
企业就像一台机器,员工是零件。零件自然不需要情绪。
我宅在家里三个月,常常连续十多个小时躺在沙发椅上,瘫软地晒太阳、翻书、喝鸡尾酒。这些往常喜爱的事变得越发无趣且无意义。我开始写小说,继而陷入滞涩的创作瓶颈,焦虑不堪。我发觉阳台上又枯死了一盆花。我该去为它浇水,亦或处理后事。可我的双足总重若千斤,寸毫移动不得。我开始频繁自残,用疼痛证明活着。我厌烦外界的一切,痛恨被人打扰、厌倦令人劳累的无效沟通,厌恶一无是处的自己。
我把自己封在密不透气的盒子里,恹恹地想闷死挣扎的灵*。
有一天,Anna跟我说她要去杭州参加一个集体疗愈的课程。
“你也来吧。”她对我说。我说了好。一夜无眠后,我坐上东去的火车与她会合。
夏天过去,秋天的暖*包裹着杭州街巷角落。我步行由高铁站去往酒店,每走一步路都想坐下来休息;每遇见一条河都想跳下去。我蹲在河边看水里的鱼,羡慕它们如此自由。湖水看上去那么温暖,被它包裹着死去应当是快活的。
回忆起那时的事,我总忘不了Anna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