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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2/15 17:17:00

刘墉《刘墉诗翰册》纸本册页

尺寸:22x12cmx24

题签:刘墉诗翰册

钤印:石庵、刘墉之印、绛云在霄舒卷自如、东武

鉴藏印:耳园、玉庐主人

出版:上海博物馆《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下》刘墉第4、5、9、9印取自本册,第-页,文物出版社,年。

说明:上海博物馆“红圈”标记,退赔“入”,蒲文画。

释文:1.《剧谈录》:“乐天为少傅,分务洛都,卢尚书简辞有别墅,近枕伊水。冬日,与群从子侄同游,倚栏眺嵩洛,俄而,霰雪微下,情兴益高。因话廉察金陵,常记江南烟水,每见居人以叶舟浮泛,就食菰米鲈鱼,近来思之,如在心目。良久,忽见二人,衣蓑笠,循岸而来,牵引篷艇,船头覆青幕,中有白衣人与衲僧偶坐,船后有小灶。安桐甑,草角童煮茗,溯流过于槛前,舟中吟啸方酣。问之,乃是白傅与僧佛光,自建春门往香山精舍。”自一段可谓天然图画。

2.《秘省后厅》:槐花雨润新秋地,桐叶风翻欲夜天。尽日后厅无一事,白头老监枕书眠。

.《辨官本法帖》此卷有云:“伯赵鸣而戒晨,爽鸠习而扬武。”此张说《送贾至》文也,乃知法帖中真伪相半。

4.梁武帝使殷铁石临右军书,而此帖有“与铁石共书”语,恐非二王书。字亦不甚工,览者可细辨也。

5.此卷有《承足下还来》一帖,其后云:“不具释智永白”,而云逸少书,余观其语云“谨此代申”,唐末以来乃有此等语。而书至不工,乃流俗伪造永禅师语耳。

6.子敬虽无过人事业,然(使)安石欲(其)书宫殿榜,竟不敢发口,其气节髙逸,有足嘉者,此书一卷尤可爱。

7.卫夫人书既不甚工,语意鄙俗,而云“奉敕”,敕字从“力”,馆字从“舍”,皆流俗所为耳。

8.此卷有《山公启事》,使人爱玩,尤与他书等然。吾尝怪山公荐阮咸之清正寡欲,咸之所为,可谓不然者矣。意以为心迹不相关,此最晋人之病也。

9.“宰相安和、殷生无恙。”宰相当是简文帝,殷生岂浩也耶?

10.“蜀平,天下大庆,东兵安,其理当早一报。”此桓子书。蜀平,盖讨谯纵时也。仆喜临之,人间当有数百本也。

11.此墨吾在海南亲作,其墨与庭珪不相下。海南多松,松多故煤富,煤富故有择也。

12.陶靖节云“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故尝欲作小亭以名之。丙子十二月二十一日。

1.司空图表圣自论其诗,以为得味于味外。“绿树连村暗,黄花入麦稀。”此句最善。又云“棋声花院静,幡影(高)石坛高。”吾尝游五老峰,入白鹤院,松阴满庭,不见一人,惟闻棋声,然后知此句之工也。但恨其寒俭有僧态。若杜子美云:“暗飞萤自照,水宿鸟相呼。四更山吐月,残夜水明楼。”则才力富健,去表圣之流远矣。

14.董京字威辇,作诗答孙子荆,其略曰:“元鸟纡幕,而不被害。鸣隼远巢,咸以欲死。眄彼梁鱼,逡廵倒尾。沉吟不决,忽焉失水。嗟乎!鱼鸟相与,万世而不寤。以我观之,乃明其故。焉知不有达人,深穆其度,亦将窥我,嚬蹙而去。”京之意盖曰,以鱼鸟自观,虽万世而不悟,知其非也,我所以能知鱼鸟之非者,以我不与鱼鸟同好恶也。彼达人者,不与我同欲恶,则其观我之所为,亦如我之观鱼鸟矣。京得道异人也,世俗不晓其语,故粗为说之。戊寅九月八日。

15.“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因采菊而见山,境与意会,此句最有妙处。俗本改“见”为“望”,则神气索然矣。古人用意深微,俗士妄改,此最可疾。新开《韩柳文集》,多所刊定,失真者多矣。

刘墉学书。

-八年间,上海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以馆藏字画为基准,逐一作品拍摄印章,计收历代书画家人、印鉴余方、款识余条,编为《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两厚册,成为后人鉴定字画甄别真伪最为经典的一部“案头必备”,其中“刘墉”目下存印52种,第4印“鐂墉之印”、第5印“石庵”、第9印“绛云在霄舒卷自如”、第9印“东武”,皆取自本册页之钤印,两相对照,毫发不爽,此册为刘墉书作之“标准件”,确论无疑。

刘墉日课喜随笔抄录古人诗文,尤爱东坡,谓其“独开异境,与古人通会”(《曙海楼帖》第一册识语),又喜白居易之恬淡自适,此册页抄录二公文字,或谐趣、或高迈、或端谨,册尾恭录“刘墉学书”四字,谦恭之心溢于言表。

把生活过成诗的白居易

刘墉开篇首录白居易轶事一则,此事本载于唐代康骈《剧谈录》“白傅乘舟”一文。清乾隆年间,由乾隆敕编唐宋六家(李白、杜甫、白居易、韩愈、苏轼、陆游)诗文选集的《唐宋诗醇》卷二十五中,有白诗《晚归香山寺因咏所怀》:

我年日已老,我身日已闲。

闲出都门望,但见水与山。

关塞碧岩岩,伊流清潺潺。

中有古精舍,轩户无扃关。

岸草歇可藉,径萝行可攀。

朝随浮云出,夕与飞鸟还。

吾道本迂拙,世途多险难。

尝闻嵇吕辈,尤悔生疏顽。

巢悟入箕颍,皓知返商巅。

岂唯乐肥遁,聊复祛忧患。

吾亦从此去,终老伊嵩间。

因与“香山寺”相关,诗后附有选诗者评语一段,即为刘石庵所录此段文字。

洛阳龙门香山寺现景

《唐宋诗醇》序言中乾隆有语:兹《诗醇》之选,则以二代风华,此六家为最。时于几暇,偶一涉猎。而去取评品,皆出于梁诗正等数儒臣之手。

即此书的编选评注工作皆出于卷首题名为“校对”的梁诗正、钱陈群与题名为“校刊”的陆宗楷、陈浩、孙人龙、张馨、徐堂等人之手,是一部乾隆朝馆阁文臣的集体著作。白诗后附此段评语即为此间一人据印象附录于后,与康骈文字偶有出入,文章以唐人卢简辞的视角旁观了白居易的一个生活片段:

忽见二人,衣蓑笠,循岸而来,牵引篷艇,船头覆青幕,中有白衣人与衲僧偶坐,船后有小灶。安桐甑,草角童煮茗,溯流过于槛前,舟中吟啸方酣。问之,乃是白傅与僧佛光,自建春门往香山精舍。

文辞生动,如历历在目,诚如卢简辞所言“叶舟浮泛,就食菰米鲈鱼,近来思之,如在心目。”

《刘墉诗翰册》一至三开

第三开后补书白诗《秘省后厅》,诗中有句“尽日后厅无一事,白头老监枕书眠。”后流传至日本,被平安时期才女清少纳言(-)引为书名——《枕草子》(枕にこそは侍らめ)。刘墉以行楷抄录两段文字计满三纸后,钤一朱白“刘墉之印”。

苏东坡的读帖笔记

后以“绛云在霄舒卷自如”印为隔,随手抄录《东坡题跋》中有关《淳化阁帖》考辨文字七则(苏轼此批文字当为日常翻阅《淳化阁帖》时随手旁记所想,后手稿散佚,文字留存,今皆收录于《东坡题跋》卷四中)。

其一为《辨官本法帖》。

《官本法帖》即指北宋淳化年间(-),宋太宗赵光义令出内府所藏历代墨迹,命翰林侍书王著编次摹勒上石于禁内的《淳化阁帖》,辨“官本法帖”即苏东坡对阁帖谬误之处的考辨文字,如阁帖中附为王羲之手书的《行成帖》,中有“伯赵鸣而戒晨,爽鸠习而扬武”句,是句非晋人语,实出自唐人张说《送贾至》文中。

张说(-70),活跃于唐睿宗、玄宗时期,三任宰相,执文坛牛耳三十年,被奉为“一代词宗”。(唐玄宗语“道合忠孝,文成典礼,当朝师表,一代词宗。”)

上:王羲之《行成帖》

下:《刘墉诗翰册》第四开

苏轼对于王著所编阁帖颇为不满,在其题跋中多有批语:辨书之难,正如听响切脉,知其美恶则可,自谓必能正名之者,皆过也。今官本十卷法帖中,真伪相杂至多。逸少部中有《出宿饯行》一帖,乃张说文。又有‘不具释智永白’者,亦在逸少部中,此最疏谬。余尝于秘阁观墨迹,皆唐人硬黄上临本,惟《鹅群》一帖,似是献之真笔。”(苏轼《辨法帖》)

上:王献之《铁石帖》

下:《刘墉诗翰册》第五开

其二为《疑二王书》,所批校为王献之《铁石帖》。

此帖有“与铁石共书”数字。按,铁石即殷铁石,梁武帝时大臣,其曾奉梁武帝萧衍之命模拓王字以供编撰《千字文》,分赐八王(唐武平一《徐氏法书记》),故此帖应出于萧梁时人,非王献之手笔。苏轼亦有句曰“已将铁石充逸少”。(苏轼《仆曩于长安陈汉卿家见吴道子画佛碎烂可惜其》,苏轼将此帖误记为王羲之所书。)

上:王羲之《还来帖》

下:《刘墉诗翰册》第六开

其三为《题逸少书》,所批校为王羲之《还来帖》。

苏轼点明帖末署“释智永”,且“书至不工”,已明确为假托智永所书;且“谨此代申”用语,为唐末后流行之语,据此两点即可推断此为伪帖,刘墉亦附注“此一段鉴论精确,黄米所未及。”(北宋时期,米芾、黄伯思先后作《跋秘阁法帖》、《法帖刊误》对阁帖辑录法帖一一予以考证。宋人刘次庄、明人邢侗、清人王澍对此帖亦有考证文字,见王澍《淳化秘阁法帖考正》。)

《刘墉诗翰册》第七开

其四为《题子敬书》。

据其内容已无法对应是评论王献之何帖,而苏轼所认定阁帖中仅有“《鹅群帖》似是献之真笔”(苏轼《辨法帖》)。谢安、王献之二人之轶事史册多有记载,苏轼此论为转录前人语。孙过庭《书谱》有载:

兹《诗醇》之选,则以二代风华,此六家为最。时于几暇,偶一涉猎。而去取评品,皆出于梁诗正等数儒臣之手。

谢安素善尺牍,而轻子敬之书。子敬尝作佳书与之,谓必存录,安辄题后答之,甚以为恨。安尝问敬:“卿书何如右军?”

答云:“故当胜。”

安云:“物论殊不尔。”

子敬又答:“时人那得知!”

可与东坡此题跋相参照。

上:卫夫人《急救帖》

下:《刘墉诗翰册》第八开

其五为《题卫夫人书》,所批校为卫夫人《急救帖》。

东坡另有一段议论:此书近妄庸,人传作卫夫人书耳。晋人风流,岂尔恶耶?

故刘石庵附注道“别有一段驳此书尤精核。”唐人窦臮《述书赋》记此帖为时人李怀琳所书,米芾言其为“贞观间一种伪好物”。(米芾《书史》)

《刘墉诗翰册》九至十一开

其六为《题山公启事帖》。

“山公启事”,比喻公开选拔人才。魏晋时期,受司马师赏识,山涛位列三司,为西晋王朝选拔了大量人才,史称“山公启事”。《世说新语》有载:山公举阮咸为吏部郎,目曰:“清真寡欲,万物不能移也。”即东坡所诟“心迹不相关,此最晋人之病也。”

此论未知所指何帖,但刘墉在后跋中言明为李怀琳所作伪书,并评其书法:“李怀琳绝交书自佳,其伪则小雅,所谓祇自尘兮,乃痴人作计耳。”(“祇自尘兮”语出《诗经·小雅》,“无将大车,祇自尘兮”,意为“不要推那沉重的大车,只会落得一身尘。”刘墉此语颇不屑,并言此帖水平附会于曹植之手尚可观,附会于钟繇之手“则恶矣”。)

上:王羲之《宰相安和帖》

下:《刘墉诗翰册》第十二开

其七为《题法帖二》,所批校为王羲之《宰相安和帖》。

“宰相安和、殷生无恙。”时简文帝司马昱作相王,谓宰相;殷浩亦未出山,二人一安和、一无恙,一派岁月静好之态。(后司马昱受制于桓温,形同傀儡,殷浩北伐失利后被废为庶人,郁郁而终。)此帖米芾以为伪帖,黄伯思指为郗愔所书,王澍则因其“了无晋韵”议其为宋人作伪。(王澍《淳化秘阁法帖考正·卷六·宰相安和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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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的远方

刘墉逐条抄录,此后的《东坡题跋》文字已转为坡公的日常随笔。

《刘墉诗翰册》第十三开

其一为《跋桓元子书》。

桓元子,即桓温。东坡自谓“仆喜临之,人间当有数百本也。”世多知苏轼书宗颜、杨、邕、浩,见此帖始知其取资之广,桓温墨迹现已无存,唯有一刻帖《旱燥帖》留存,后留有米友仁跋语曰“字法淳古无俗韵”,东坡好之临数百本,唯此帖无存,不得与东坡书相印证。

刘墉后附评语一则,谓“蜀平,天下大庆”,乃嘉宁二年(47),桓温率军伐汉平李势,非义熙九年(41)讨谯纵时事,为苏东坡笔误,从中可窥刘墉对于史事之熟稔。

《刘墉诗翰册》第十四开

其二为《书海南墨》。

北宋绍圣四年(),苏轼从广东惠州被贬至海南昌化(今儋州中和镇)。在往海南的途中苏轼写诗遥寄弟弟苏辙,诗末两句:“他年谁作舆地志,海南万里真吾乡。”于此可见,苏轼当时去往海南已是抱着“生还无期”的心情的。

苏轼“是个秉性难改的乐天派”(林语堂语),其所到之处,“无不以笔砚自随”,而居此“天涯海角”之地,惟纸墨难觅,苏轼开始琢磨自制墨块。其《杂记》有载:

海南多松,己卯()腊月二十三日,墨灶火大发,几焚屋,救灭,遂罢作墨。得佳墨大小五百丸、入漆者几百丸,足以了一世著书用。仍以遗人,所不知者何人也。余松明一车,仍以照夜。二十八日二鼓,作此纸。

即其所记“与庭珪不相下”者,苏轼极爱此墨,还特意在墨锭上印有”海南松煤东坡法墨”的字样,以作防伪:

金华潘衡初来儋耳,起灶作墨,得烟甚丰,而墨不甚精。予教其作远突宽灶,得烟几减半,而墨乃尔。其印文曰“海南松煤东坡法墨”,皆精者也。常当防墨工盗用印,使得墨者疑耳。此墨出灰池中,未五日而色已如此,日久胶定,当不减李廷珪、张遇也。元符二年四月十七日。(《书潘衡墨》)

刘墉又记苏轼三子苏迈(-)对此说颇不以为意,刘墉却言“坡公无妄语”,其追慕东坡之情显而易见。

《刘墉诗翰册》第十五开

其三为《名容安亭》。

此条随笔有明确纪年“丙子十二月二十一日”,即绍圣三年()底。是年,苏轼蛰居惠州已届两年,此地静美的山水、淳朴的民风时时让苏轼联想到陶渊明笔下的“归园田居”,为此,苏轼发愿“今复为此,要当尽和其诗乃已耳。”

他将此地书斋命为“思无邪斋”,取随寓而安之意。而其预想之“容安亭”,还未及动工,隔年四月初,旋又被谪琼州,只得停留在纸面中了。

《刘墉诗翰册》十六至十八开

其四为《书司空图诗》。

此段苏轼以亲身体验来映照司空图之诗句,颇可玩味。苏轼曾游庐山五老峰,“入白鹤院,松阴满庭,不见一人,惟闻棋声”,始觉司空图诗句“棋声花院静,幡影石坛高”之句颇工,依此意得诗《观棋》一首,诗末“胜固欣然,败亦可喜。优哉游哉,聊复尔耳。”已是脍炙人口之句。

《刘墉诗翰册》十九至二十二开

其五为《书董京诗》。

此文苏轼写于戊寅()九月八日。董京,晋时洛阳道士,《晋书·隐逸传》《抱朴子·杂应》皆有传,苏轼谓其“京,得道异人也,世俗不晓其语。”董京此段议论与庄周“子非鱼”有异曲同工之妙,苏轼观之亦有阐发。

《刘墉诗翰册》二十三至二十四开

其六为《陶渊明饮酒诗后》。

苏轼一生将陶渊明作为自己的标杆,曾言及:

吾于诗人,无所甚好,独好渊明之诗。渊明作诗不多,然其诗质而实绮,癯而实腴,自曹、刘、鲍、谢、李、杜诸人,皆莫及也。(苏轼《与苏辙书》)

又有:

陶潜欲仕则仕,不以求之为嫌,欲隐则隐,不以去之为高。饥则扣门而乞食,饱则鸡黍以延客,古今贤之,贵其真也。(苏轼《书李简夫诗集后》)

苏轼在他外任和贬居时,能以旷达处事,遇难则以“细和渊明诗”自处,可谓“大宋陶潜第一粉”,因此,才有恨语“古人用意深微,俗士妄改,此最可疾。”

苏、白二公作为历代文人的标杆与期许,更因人性的光辉而熠熠不凡。白居易的“溯流槛前、吟啸方酣”,苏东坡的“小舟从此寄,江海寄余生”,无不令人心驰神往。

白居易是诗,在一个个平凡的日子里,“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体会万物之静美;

苏东坡是远方,终其一生,在不得不奔赴的“远方”与到不了的“远方”,他皆享受人生的每一寸时光;

故刘墉不以笔墨为累,一生中反复吟咏抄写二公之作,于笔耕砚田中寻得片刻的慰藉。他透过逐字逐句的书写,将思绪绵延,寻求心灵的归宿,忘却官场中的倾轧,忘却生活中的琐碎。一如东坡所言:

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红尘。

依然一笑作春温。

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

尊前不用翠眉颦。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借此柔毫,刘墉寻觅着他的“诗与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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