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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些则是不想出喜钱,找各种借口推脱。
更有甚者,有些借钱不还的亲戚心中有愧,变本加厉刁难他,甚至偷偷告诉他准媳妇,这个男人是个无赖混混、表里不一。
他的准媳妇受不了这里的氛围,偷偷跑了。
杨国华重新成为了孤家寡人。
经过几番折腾,精疲力尽的杨国华终于醒悟了,这个地方是不能待了。
他想将祖业卖了,带着钱彻底跑别处安家。
结果又被人骗了,祖业成了别人的,却一分钱没拿到。
附近的孩子偷偷告诉他,是他二伯与外人里应外合,骗走他家祖业。
彻底绝望的杨国华,连夜逃往外地,再也不敢回来了。
此后,他在天南地北流浪了十余年,什么都干,当过苦力,做过水电工,干过木工,还偷偷摸摸做一些小买卖,攒了点钱。
终于,等到八十年代,他鼓起勇气,与人合资办了个厂,赚了点钱取了个媳妇。
此后二十余载,杨国华为了做生意继续天南地北跑着,一直到患了阿兹海默,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才在当地安定下来安享晚年。
“谁能想到,老杨奔波了一辈子,刚抱上孙女要享福了,儿子却死了,还是被媳妇杀的,这一下子又成了孤家寡人,唉——”说道这里,护工都有些不忍,撇过头去。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如果护工说的是真的,老杨似乎是个老实人,那又是怎么和人贩子扯上关系的。
我想到了老杨在天南地北奔波的那三十年,老杨做的生意,真的是正经生意吗?
“老杨昨天有出去过吗?”我转入正题。
“有的,昨天吃完中饭,老杨突然说要出去见见老朋友,拦也拦不住。”
“那你们就不拦着,也没有人陪他去?他有阿兹海默,万一走丢了这么办?”我问。
“这也是没办法,我们当时是拦着他不让出去,但我们毕竟就几个人,不可能一直看着他。他趁我们不留心就直接溜出去了。”
说道这里,护工无奈一笑,又道,“至于陪他去?我们几个人手照顾这里都不够,哪能再分出去。”
我追问:“老杨大概几点出去的,几点回来?”
“出去的时候…应该正午十二点多吧,回来天已经黑了,晚上六七点了。”
“那早几天老杨有出去吗?”
“没有,这个月就出去了这一次。”
“那之前出去是在什么时候?”
“不清楚,我们是轮班的,而且谁会记这个?我就记得几个月前好像出去过一次,具体记不清了。”
“你们这儿的监控能用吗?”
“当然能用啊,不过没几个,就只有门卫那有一个,还有楼道口和大堂里各有一个。”
“老杨平常有什么奇怪举动吗?”
“奇怪举动?总是画两幅画奇怪的画算不?”
“他画了多久了?”
“有半年往上了,就每天都要画画,而且画来画去都是那两幅画,一条狗,还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啥的。”
护工略有些不耐烦,要不是见我是律师,早撵人了。
我沉吟了下,又道:“老杨的房间是哪个,这个礼盒我去给他放着。”
“放这儿就行,到时候让他自己带上去好了。”
我笑了笑,“不了,他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怕那时候忘了,我给他提上去吧。”
护工不以为意,指了指楼梯,“从这儿上去,上楼左拐,右面第三个,就里边堆了很多画的那个。”
我上楼左拐,推门而入。
一进门就见着小山般的画纸,全卷起来堆满了墙角。
我随意拿了几幅打开,不出所料,全是那两幅画。
老杨的房间不大,就十来个平方,带独立卫生间。
一张床,一套桌椅,一块画板,拥挤却有条理,看得极为舒适。
所有东西都收拾得一尘不染,显然老杨是个爱干净的人,甚至近乎强迫症。
在老杨的书桌里,我找到了一本彩绘本,还有一本泛*的日记。
我翻了翻彩绘本,发现这讲的是小红帽的故事。
没错,就是那个众人皆知的小红帽,狼想吃小红帽,猎人打死狼。
看到彩绘本中的狼,我突然轰然。
“狼,我画的是狼。”这是老杨的原话。
只是每个人都认为老杨画的是狗,才让我也跟众人皆醉,一直没注意到这点。
我又想到一高一矮两个人,这不就是小红帽和猎人吗?
我隐约有了猜测。
我又翻开日记本。
扉页上写着一个字:
敬。
不知为何,我想起了严敬。
是他么……
我保留这个疑问,翻开下一页。
日记的主人显然是个严谨的人,一笔一划都工工整整,长短均匀。
看得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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